第23章 熔炉计划（1/2）

冰冷的混凝土墙壁紧贴着后背，湿透的作战服汲取着仅存的体温。风雨在崖顶平台呼啸，卷起冰冷的水珠拍打在凌风脸上。堡垒合金门内侧，沉重的脚步声和金属碰撞声越来越近，如同死神的鼓点敲在耳膜上。两个，不，至少三个人！正朝着门口移动！

凌风的身体如同绷紧到极限的弓弦，每一块肌肉都压缩着毁灭性的力量，却又像融入岩石的阴影般凝固不动。幽绿的夜视视野里，格斗匕首的刃口反射着一点微不可查的寒芒，如同毒蛇收敛的獠牙。他屏住呼吸，肺部灼烧的痛楚被强行压制，心跳声在耳中轰鸣，却奇异地与风雨声融为一体。

哐当！

堡垒厚重的合金门内侧传来解锁的机械声！紧接着，门轴发出沉重刺耳的摩擦声，一道炽白的光线随着门缝的扩大，如同利剑般刺破外面的黑暗风雨，正好照射在凌风藏身的墙角阴影边缘！

凌风的瞳孔瞬间收缩成针尖大小！身影猛地向阴影最深处又缩进一寸，几乎与冰冷的墙面融为一体！他能清晰地看到光线中飞舞的尘埃和水汽！

脚步声踏出门槛，踩在湿漉漉的岩石地面上。

“妈的，这鬼天气！抽根烟透口气都要淋成落汤鸡！”一个粗嘎的抱怨声响起，带着浓重的东欧口音。

“少废话，伊万。赶紧抽完换班，里面那帮‘肉猪’今天又不消停，吵得老子头疼！”另一个声音不耐烦地催促。

“嘿嘿，快了快了…嘶…这破地方，连根好烟都搞不到…”抱怨声伴随着打火机咔嚓的脆响。

借着门缝透出的光线和声音来源，凌风瞬间判断出位置：两个哨兵，一个正站在门口左侧背风处点烟，另一个则靠在门框内侧，面朝平台警戒。第三个人似乎还在门内。

机会！只有门口点烟那个哨兵暴露在门外，且背对着他藏身的墙角！而门内那个的注意力显然也被对话分散！

时间窗口：烟点燃到第一口吸入的瞬间！大约3-5秒！

凌风动了！如同从阴影中扑出的猎豹！没有一丝预兆，没有一丝声响！他的身体紧贴地面，在炽白光线与墙角阴影的交界处一掠而过！速度快得拉出一道模糊的残影！

点烟的哨兵伊万刚把打火机的火苗凑近烟头，猛然后颈传来一股无法抗拒的恐怖力量！一只冰冷、沾满泥水却如同铁钳般的手，瞬间扼住了他的咽喉，拇指精准无比地压死了颈侧动脉！同时，另一只手如同毒蛇般从他腋下穿过，死死捂住了他的口鼻！

“唔！”伊万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闷哼，眼前瞬间发黑，点烟的手无力地垂下，打火机和香烟掉落在湿漉漉的地上。身体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拖拽着，闪电般没入了堡垒合金门开启时形成的、靠近凌风藏身处一侧的狭窄门后阴影里！

整个过程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从凌风扑出到将伊万拖入阴影，不超过两秒！风雨声完美掩盖了细微的拖拽声。

“伊万？磨蹭什么呢？”门内那个靠在门框上的哨兵似乎察觉到了同伴的异常安静，疑惑地探出头来张望。门外风雨交加，光线昏暗，他只能看到地上掉落的打火机和半截香烟在雨水中冒着微弱的烟气，伊万的身影却不见了！

“妈的！伊万！”哨兵脸色一变，下意识地端起挂在胸前的g36c突击步枪，枪口指向门外风雨飘摇的黑暗，身体向门外踏出半步！

就在他身体探出门槛、重心前移的刹那！

一道冰冷的寒光，如同死神的镰刀，从他视线的绝对死角——头顶门轴上方那道狭窄的缝隙中，无声无息地电射而出！

噗嗤！

锋锐的匕首精准无比地从哨兵头盔与作战服领口之间的缝隙刺入，深深没入后颈脊椎与颅骨连接的致命位置！刀刃切断神经束的触感清晰地传到凌风手中！

哨兵的身体猛地一僵，所有动作瞬间凝固，连一声闷哼都来不及发出。凌风如同鬼魅般从门轴上方狭小的空间滑落，一手扶住哨兵软倒的身体，另一只手顺势拔出匕首。温热的鲜血喷溅在冰冷的合金门框和凌风的手臂上，瞬间被雨水冲淡。

他扶着哨兵软倒的尸体，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将其轻轻放倒在门内侧的阴影里。同时，他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瞬间扫过门内的环境。

门内是一条狭窄、光线昏暗的混凝土通道，墙壁刷着惨白的涂料，顶部是裸露的管道和惨白的荧光灯管。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到令人作呕的混合气味——消毒水的刺鼻、排泄物的恶臭、血腥的铁锈味，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如同腐烂水果混合着化学试剂的甜腻气息！

通道前方十几米处有一个向右的拐角，沉重的脚步声正从拐角后传来——那是刚才说话、尚未露面的第三个人！他显然听到了门口的动静，正快步赶来查看！

“安东？伊万？怎么回事？！”粗嘎的吼声伴随着皮靴踏地的急促声响越来越近！

凌风眼神一厉！他猛地将第二具哨兵尸体拖到门后阴影，自己则如同壁虎般紧贴着通道入口内侧的墙壁，屏住呼吸，将染血的匕首反握在身后，沾满泥污和血渍的脸庞在昏暗的光线下如同来自地狱的恶鬼。

一个穿着同样深色作战服、体型魁梧的哨兵端着枪，猛地从拐角后冲了出来！他第一眼就看到了倒在门口阴影里的两具同伴尸体，瞳孔瞬间因惊骇而放大！

“敌袭！！！”他张开嘴，惊恐的嘶吼即将冲破喉咙！

就在他张嘴、声带肌肉刚刚绷紧的瞬间！

一道黑影如同从墙壁中分离出来！凌风动了！速度快得超越了视觉捕捉！他一步跨到哨兵面前，反握的匕首带着冰冷的死亡弧线，自下而上，精准无比地刺入哨兵因嘶吼而暴露的下颌软肉，刀尖穿透口腔，直抵颅腔！

“呃……”哨兵的嘶吼被瞬间扼杀在喉咙里，变成了漏气般的嗬嗬声。他庞大的身躯摇晃了一下，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惧和茫然，轰然倒地，鲜血混合着唾液从下颌的伤口和口中汩汩涌出。

通道内恢复了死寂，只剩下荧光灯管发出的、令人心烦意乱的嗡嗡声。浓烈的血腥味瞬间盖过了原本的混合怪味。凌风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吸气都带着肺部灼烧的剧痛和血腥气。连续三次无声瞬杀，耗尽了他强行压榨出的最后爆发力。他靠在冰冷的墙壁上，迅速扫视三具尸体，从其中一人腰间扯下通行卡和一副战术耳机戴在自己耳朵上。

耳机里一片沙沙的电流噪音，夹杂着远处模糊的指令声。暂时安全。

他不敢停留，强忍着身体的剧痛和眩晕，沿着通道快速向前移动。目标——那压抑着非人嘶吼的方向，以及栈桥连接的山体深处！

通道向右拐弯，前方出现一扇厚重的、带有观察窗的合金气密门。门上没有任何标识，只有一个刺眼的红色生化危险标志！门边的墙壁上，挂着一排沾满污渍的防护服。那股令人作呕的甜腻化学气味和压抑的嘶吼声，正是从门后传来！

凌风的心脏沉了下去。议会在这里进行的，绝非普通的毒品生产！

他刷了通行卡，气密门发出“嗤”的一声轻响，液压装置启动，厚重的门扇缓缓向内滑开。

一股更加浓烈、更加刺鼻的混合气味如同实质的拳头，狠狠砸在凌风脸上！消毒水、血腥、排泄物、还有那种甜腻到令人头晕的化学气味！门后的景象，让见惯了地狱的凌风，瞳孔也骤然收缩！

这是一个巨大的、如同屠宰场与实验室结合体的空间！惨白的无影灯照亮下方。空间被透明的强化玻璃隔断分割成十几个独立的“观察室”。每个观察室里，都关着一个“人”——如果那还能称之为人的话！

他们大多赤身裸体，或者只穿着破烂的病号服。身体呈现出极不自然的扭曲姿态，皮肤下青黑色的血管如同扭曲的蚯蚓般暴突蠕动。有些人疯狂地用头撞击着强化玻璃，发出沉闷的“砰砰”声，额头上血肉模糊；有些人则蜷缩在角落，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抽搐痉挛，口吐白沫，发出压抑痛苦的呜咽；更有人如同野兽般嘶吼咆哮，双眼赤红，布满血丝，疯狂地抓挠着自己的皮肤，留下道道深可见骨的血痕！那种非人的、压抑的嘶吼声，正是来源于此！

空气中弥漫着绝望和疯狂的气息。

而在这些观察室的外围，则是冰冷的实验室区域。不锈钢的操作台上摆放着各种精密的仪器、闪烁着指示灯的化学合成装置，以及……大量封装在透明容器里的、一种粘稠如熔融岩浆般的暗红色液体！液体在灯光下闪烁着妖异的光泽，正是那股甜腻气味的来源！

“熔炉”！

凌风瞬间明白了这种新型毒品的名字！它绝非简单的致幻剂！它是将人活生生烧熔成野兽的恐怖炼狱！

几个穿着全封闭白色防护服、戴着防毒面具的身影，如同冷漠的幽灵，穿梭在观察室之间，偶尔停下来，在手中的平板电脑上记录着什么，对玻璃隔断内上演的人间惨剧视若无睹。

凌风的目光锐利如刀，迅速扫过整个空间。他的视线落在实验室尽头一个独立的、由厚重合金门保护的服务器机房上。机房门口站着两个同样穿着防护服、但手持武器的守卫。

数据！他需要实验记录！需要知道议会在这里究竟犯下了何等滔天罪行！

他如同融入背景的阴影，紧贴着冰冷的金属设备外壳，在巨大的噪音（嘶吼、撞击、仪器嗡鸣）和防护服身影的视觉死角中快速移动。目标直指服务器机房侧后方——那里有一个不起眼的通风管道检修口！地图显示，这个管道可以绕过守卫，直接通入机房内部！

他无声地撬开检修口的格栅，如同灵猫般钻了进去。通风管道内弥漫着浓重的化学气味和灰尘。他忍受着肺部的灼痛，在狭窄的空间里匍匐前进，很快到达了机房上方。透过百叶格栅，他看到机房内部，几排服务器机柜闪烁着幽幽的蓝光。一个穿着防护服的技术人员正背对着他，在一台工作站前操作着。

凌风小心翼翼地卸下格栅，身体如同没有重量的羽毛，悄无声息地落在技术人员身后冰冷的地板上。在对方察觉到气流异动、正要回头的瞬间，凌风的手刀带着千锤百炼的精准，狠狠斩在他的颈侧！

技术人员闷哼一声，软倒在地。

凌风迅速将他拖到机柜后的阴影里，自己则坐到了那台亮着屏幕的工作站前。屏幕上，赫然是一个复杂的数据库管理界面，标题栏是冰冷的英文：project crucible - subject monitoring & data log（熔炉计划 - 受试者监控与数据日志）。

他强压着翻腾的怒火和恶心，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操作，鬼手之前提供的几个针对莱因哈特系统的后门探测程序被悄然植入。数据库的层层防护如同洋葱皮般被迅速剥开。

海量的数据如同冰冷的洪流冲刷在屏幕上：

受试者编号：kr-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