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回 九阴诡寺:万安佛劫(十三)(1/2)

那柄寒气凝成的剑尖触及佛血的刹那,终南山巅飘落的雪花突然静止在空中。白衣女子斗笠垂纱无风自动,露出下颌处一朵冰晶状的莲花胎记。郭襄尚未反应过来,腕间伤口涌出的血珠已逆流而上,在剑锋上凝成七颗血色舍利。

北冥寒玉功?!张三丰突然剧烈咳嗽,指缝间渗出黑血,姑娘是...话音未落,女子剑锋轻颤,七颗血舍利竟排列成北斗阵势,将冰人王重阳胸口的黑莲死死钉住。那些花蕊里的眼珠同时爆裂,溅出的黑浆在半空凝结成密宗梵文。

郭襄突然闷哼跪地,被震断的三条经脉处泛起蓝光。断裂的经脉末端如同活物般蠕动,竟与北冥寒气产生诡异共鸣。白衣女子翻掌拍在她后心,郭襄顿时感觉九阳真气在体内形成全新循环——断裂的经脉被寒气强行接续,流转速度却比原先快了三倍有余。

逆运冲脉?张三丰惊愕地看着郭襄发梢结出冰霜,这是要让她...话未说完,老道突然拔地而起,原来脚下不知何时已蔓延开蛛网般的金色纹路。那些地脉金线正疯狂吞噬着他的纯阳真气,道袍下摆转眼化作飞灰。

冰人王重阳突然发出不似人声的嘶吼,左眼恢复清明,右眼却彻底化作黑莲。白衣女子剑势突变,竟以剑为笔在虚空书写《楞严咒》。奇妙的是,那些冰晶构成的文字并不消散,反而与觉远舍利的青光交融,在山巅形成倒扣的钟形音障。

当第一个梵音炸响时,整座终南山的地脉金线同时震颤。郭襄发现自己的心跳竟与梵音节奏完全同步,更骇人的是丹田处新生出的寒热交融的真气,正随着诵经声自动运转周天。张三丰趁机挣脱金线束缚,袖中飞出七十二枚铜钱,在空中布成先天无极阵。

冰人胸腔内的九页血经突然飞散,其中三页被北冥寒气冻结,另外六页却化作黑火扑向郭襄。危急关头,张三丰咬破食指在掌心画出太极图,竟是以血为媒施展出从未现世的两仪擒龙手。虚空中的阴阳鱼衔住三页黑火经文,老道却因此七窍渗血。

郭襄福至心灵,倚天剑突然脱手飞向剩余三页经文。剑锋触及血经的刹那,九阳真气与北冥寒气在剑身形成螺旋气劲,那些扭曲的梵文竟自动重组为汉字——正是《九阴真经》失传已久的总纲篇。而更令人震惊的是,经文空白处浮现出王重阳的朱批:梵天已醒,速寻...

白衣女子突然摘去斗笠,露出一张与黑莲番僧有七分相似的面容。她左手指天,终南山积蓄千年的寒气汇成洪流,在其额间莲印处凝出一柄三寸冰剑。正与黑火经文纠缠的张三丰见状大骇:凝气成罡?你是北冥...话音未落,女子已将那冰剑刺入自己心口。

殷红鲜血顺着冰剑纹路流淌,竟在剑身内部形成血脉网络。当剑尖触及王重阳眉心时,冰人右半身黑甲突然片片剥落,露出底下森森白骨。女子口诵晦涩咒文,那些白骨上渐渐浮现出金色梵文——正是当年觉远大师刺在王重阳身上的《金刚经》全文。

梵文亮起的瞬间,舍利青光与冰剑血芒在空中交织成幕。镜中显现八百年前西域雪山的场景:年轻时的王重阳双手持印,背后悬浮着九轮黑日;而对面的番僧额生黑莲,掌心却托着朵纯白曼陀罗。二人中间的地面上,插着那柄造型古怪的弯刀。

最惊人的是画面边缘——有个与白衣女子容貌相同的少女,正用冰锥刺穿自己心脏,将血滴在弯刀上。张三丰突然指着镜中弯刀惊呼:那不是兵器,是钥匙!仿佛回应他的话语,现实中的终南山突然地动山摇,那些被镇压的地脉金线全部暴起,竟在空中组成巨大的密宗轮盘。

轮盘转动的刹那,冰人王重阳彻底分裂——左半身化作仙风道骨的道者形象,右半身却凝聚成黑莲番僧。更可怕的是,二者后背始终有黑色经络相连,仿佛一体双生的连体人。白衣女子喷出口鲜血,手中冰剑突然延展出青铜纹路,竟与镜中弯刀一模一样。

原来如此...郭襄看着自己经脉里流转的寒热二气,突然跃起握住悬空的倚天剑。九阴九阳两股真气在剑身相撞,迸发出的不是火花,而是与白衣女子完全同源的北冥寒气。这一剑刺向轮盘中心时,整座终南山的积雪同时腾空,在月下形成万千持剑的冰雕人影。

轮盘被刺中的瞬间,所有冰雕人影同时挥剑。山间响起婴儿啼哭般的诡异声响,那些地脉金线寸寸断裂,化为金粉飘散。黑莲番僧突然狂笑,身形暴涨至三丈高下,胸口浮现出与白衣女子完全相同的莲印;而道者形象的王重阳则微微颔首,化作流光没入张三丰体内。

白衣女子踉跄倒地时,郭襄看到她心口伤口处没有流血,只有缕缕寒气涌出。北冥寒气凝成的剑刃此刻已变成青铜色,剑身上清晰可见七个梵文刻痕。女子将剑柄塞入郭襄手中,嘴唇蠕动却说不出话——她的身体正从四肢开始逐渐透明化。

白衣女子透明化的指尖触到郭襄脸颊时,竟穿过皮肉直接抚在骨骼上。郭襄惊觉自己颧骨处浮现出与对方相同的冰晶莲纹,耳边响起细若蚊呐的古老歌谣:月照雪山时,青铜开门日...

张三丰突然按住郭襄肩膀,老道掌心太极图纹亮起刺目金光。郭襄体内乱窜的北冥寒气顿时归拢,却见那青铜剑柄上的七个梵文刻痕正一个接一个亮起血光。每亮起一个刻痕,白衣女子的身体就透明一分,到第四个刻痕时,她胸口以下已完全消失。

记住...梵天在龙...女子最后的话语被山风撕碎,完全透明前突然将残存的左手插入自己眼眶,挖出颗泛着蓝光的眼球塞入剑柄凹槽。那颗与青铜接触的刹那,终南山所有冰雕同时炸裂,飞溅的冰晶在空中组成西域地图。

冰晶地图上,七个血点沿着昆仑山脉排列成勺状。郭襄握剑的手突然不受控制地颤动,剑尖在地面划出深达尺余的沟壑——那些看似杂乱的线条,竟与空中冰图完美吻合。更诡异的是,沟壑中渗出的不是泥土而是黑血,转眼就形成微型血河。

张三丰突然撕开道袍,露出胸口若隐若现的密宗刺青。那是尊三头六臂的诡异佛像,左首宝相庄严,右首青面獠牙,中间的面孔却空白无物。刺青接触到血河蒸汽时,空白面部渐渐浮现出王重阳的容貌。

原来师尊早将线索刻在我身...张三丰话音未落,突然暴起发难,七十二枚铜钱化作金色锁链缠住郭襄。老道眼中黑气大盛,右手呈爪状掏向她丹田:梵天要的容器果然是你!

郭襄急退时撞上无形气墙,九阳真气突然不听使唤。千钧一发之际,青铜剑柄那颗爆出蓝光,张三丰抓来的手掌顿时结满冰霜。老道面容剧烈扭曲,左眼清明右眼浑浊,说话声忽而苍老忽而年轻:快...斩我...灵台...他在用...铜钱...

倚天剑自动飞入郭襄左手,剑身浮现的《九阴真经》总纲文字突然重组为剑诀。她福至心灵地双剑交叉,九阴九阳真气通过青铜剑传导,竟在身前形成旋转的太极图。那些铜钱锁链被太极图卷入,发出金属断裂的哀鸣。

张三丰突然跪地,七窍中同时喷出黑血与金光。皮肤下的刺青剧烈蠕动,空白佛面不断切换着王重阳与黑莲番僧的容貌。当郭襄剑尖指住他眉心时,老道颤抖的右手突然并指为剑,生生挖出自己刺青所在的整块皮肉。

那块血淋淋的皮肤落地后直立而起,表面佛像迅速扩大成真人尺寸。王重阳的声音从血佛口中传出:北冥眼为匙,青铜剑为引,七处龙穴镇七情...说着突然转向郭襄:你可知为何觉远大师传你《九阳真经》?

未等回答,血佛突然自燃。火焰中浮现八座雪山环绕的青铜巨门,门上凹槽形状与郭襄手中剑柄完全一致。张三丰虚弱地指着最先亮起的血点:昆仑虚...当年梵僧...用十万奴隶血肉...浇筑的...

山风突然变得腥臭扑鼻,那些冰晶地图上的血点开始渗出黑色液体。郭襄惊觉手中青铜剑变得滚烫,剑柄里映出的竟是幼年时在少林寺初见觉远的场景——老和尚将经文塞给她时,袖口分明绣着朵黑莲!

地面血河突然倒流,在空中凝成黑莲番僧的狰狞面孔。那魔头竟能同时发出两种声音——低沉男声诵念密咒的同时,尖锐女声在嘲笑:北冥家的小贱婢,你以为献祭双目就能...话音戛然而止,因为郭襄已将青铜剑插入血佛余烬。

剑身没入灰烬的刹那,终南山地底传来锁链绷断的巨响。远处赵敏军营方向升起七道黑气,在空中组成与张三丰刺青完全相同的三面佛像。郭襄突然明白那些血点为何是七个——正是对应人类七情,而此刻最先亮起的穴已然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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