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回 光明圣火燃烽烟(1/2)
第一章 大漠孤烟
残阳如血,将鞑靼戈壁的沙丘染成一片赤金。狂风裹挟着砂砾呼啸而过,卷起层层沙幕,仿佛天地间悬着一幅流动的鎏金帷帐。阳顶天玄铁面具下的双眸寒光凛冽,他单膝跪伏在一匹白驼的脊背上,指尖轻按驼峰,掌心内力如暗潮涌动。七十二匹战驼的鼻腔中喷出炽热的白气,眼瞳渐渐泛起赤红血光——乾坤大挪移真气正透过驼峰经脉灌注全身,将这些西域异兽化作冲锋的利器。
明教锐金旗弟子分列两翼,手中链子枪的枪头系着浸过火油的圣火符。符纸在暮色中猎猎作响,连缀成北斗七星的星宿图谱,与天际初现的紫微星遥相辉映。阳顶天右臂高举,圣火令在掌中嗡鸣震颤,刃口流转的寒光忽明忽暗,似在呼应远方蒙古大营中升起的狼烟。
焚我残躯!三千教众的怒吼声震得沙丘簌簌塌陷。阳顶天足尖轻点驼鞍,身形如离弦之箭穿透三丈外的狼皮营帐。帐内篝火未熄,烤全羊的油脂滴落炭火,爆起一簇幽蓝火星。他袖中圣火令旋飞如轮,七根绘着苍狼图腾的旗杆应声而断。纛旗坠入火堆的刹那,火焰竟诡异地扭曲成明教圣火徽记,旗面焦痕中隐现波斯密文:霍山圣火,燃尽八荒。
忽闻弓弦震响,三支鸣镝箭挟着刺耳尖啸破空而至。阳顶天冷笑一声,乾坤大挪移第三层心法骤然运转,周身三尺气劲如漩涡倒卷。箭矢在空中划出诡异弧线,竟调转方向,将后方冲来的蒙古百夫长连人带甲钉在粮车上。木轮辚辚滚动间,粮袋豁口处洒落的并非粟米,而是数千颗闪着磷光的西域黑火弹!
好个调虎离山!阳顶天旋身落在粮车顶端,玄铁面具下的瞳孔骤然收缩。他靴底触木的瞬间,察觉车架纹理间渗出黏腻的碧绿液体——正是古墓派典籍记载的玉蜂蚀骨散。此毒遇热即化为腐骨青烟,当年李莫愁曾以此血洗陆家庄。
双掌拍向车辕,十成掌力却如泥牛入海。整列车架轰然解体,数百具淬毒机弩自夹层中暴射而出。弩箭尾羽缀着银铃,铃芯暗藏的情花毒随震荡弥散,与蚀骨毒雾交融成致命瘴气。阳顶天凌空倒翻,圣火令在身前舞成光幕,金铁交击之声如骤雨击磬。
烈火旗,焚天!他暴喝声未落,十二名红衣教众已甩出硫磺火弹。火光冲天之际,沙地突然塌陷,露出埋藏地底的玄铁囚笼。笼中白发老妪猛然抬头,浑浊双目迸射精光,腕间铁链哗啦作响,竟是用古墓派寒铁打造,链环上密布倒刺——正是失传已久的玉蜂锁心链!
阳顶天正欲挥令斩链,忽觉膻中穴真气滞涩。面具裂缝处渗出的紫黑血液滴落沙地,竟将砂砾腐蚀出缕缕青烟。方才那支鸣镝箭的狼毒,此刻正与乾坤大挪移真气激烈相冲。他强提内力,圣火令刃锋暴涨三尺赤芒,却见囚笼中的老妪枯唇翕动,无声吐出二字唇语:康儿...
沙暴骤起,遮天蔽日的黄沙中,蒙古重甲骑兵如黑潮涌来。阳顶天玄色大氅翻卷如翼,圣火令横扫千军,刃过处甲胄尽裂,却见敌将内衬软甲上赫然绣着金国皇室的蟠龙纹。记忆如电光石火——三十年前牛家村雪夜,完颜洪烈锦袍上的龙纹亦是这般张牙舞爪!
明教厚土旗弟子结阵突进,铁盾砸地激起沙墙。阳顶天趁势跃上驼峰,乾坤真气灌注驼铃。铃声忽变《清心普善咒》的调子,正是当年穆念慈哄婴孩入睡的曲调。七十二匹战驼应声发狂,铁蹄踏碎重甲,蒙古军阵顷刻溃散如潮退。
风沙稍歇,残阳已沉。阳顶天立于尸山血海间,圣火令斜指苍穹。面具碎片簌簌掉落,露出眉间一道旧疤——那伤痕走势,竟与终南山下杨康中蛇毒时的伤口如出一辙......
第二章 血色真容
庄铮的狼牙棒裹挟着风雷之势横扫而过,棒头镶嵌的七颗狼牙突然弹射而出,在沙地上钉出北斗七星的阵型。毒箭撞上狼牙瞬间爆裂,溅出的碧绿毒液竟被星位吸附,凝成《九阴真经》中北斗噬毒阵的符咒。阳顶天足踏天罡步法,圣火令在掌心飞旋如日轮,刃光过处三架精钢床弩应声而碎。断裂的弩臂中突然射出淬毒的牛毛细针,针尾缀着的银铃刻着波斯密文——正是古墓派典籍记载的冰魄银铃!
雕虫小技!阳顶天袖袍鼓荡,乾坤大挪移真气在周身形成气旋。细针被劲风卷作游龙,反将冲上前的蒙古重骑扎成刺猬。忽然一道银光自乱军深处袭来,其速之快竟在虚空中拉出残影——蒙古国师亲传的幽冥箭裹挟着九幽寒气,箭簇上镶嵌的玄冰魄正对玄铁面具眉心!
金石相击的爆鸣声中,面具应声碎裂。阳顶天偏头避过致命一击,箭锋仍在其眉骨撕开血口。紫黑毒血顺着裂痕渗出,在颧骨处凝成蜈蚣状的疤痕——这伤痕走势竟与三十年前终南山下,杨康被欧阳锋蛇杖所伤时的创口分毫不差!
靖康耻,犹未雪...阳顶天反手扣住箭杆,指腹摩挲到箭簇阴刻的契丹小字。碎落的面具残片映出他棱角分明的下颌,那道自太阳穴蜿蜒至嘴角的旧疤在火光中愈发狰狞。沙尘暴卷起燃烧的粮草,灰烬在其面庞投下斑驳暗影,恍惚间竟似杨康在赵王府揽镜自照时的阴鸷神情。
朱子柳藏身于倒扣的运水车底,判官笔在牛皮水囊上疾书如飞。浸过药汁的笔锋写下:癸未年惊蛰,杨康暴毙牛家村,然其贴身玉佩...忽有血珠溅落,将字洇成赤团——阳顶天撕裂的衣襟内,半枚螭纹血玉正随呼吸起伏。那玉缺口中暗藏机括,隐约可见内层镌刻的篆文,与当年杨康佩剑剑穗所缀之物恰成阴阳鱼形!
燃烧的粮车突然炸裂,漫天火星中飞出十二枚玄铁蒺藜。阳顶天挥令格挡,圣火令与暗器相撞迸出幽蓝火花。朱子柳瞳孔骤缩——那火花映照下的血玉缺口处,分明嵌着半粒情花毒刺!当年穆念慈为护襁褓中的婴孩,正是用此毒刺与追兵同归于尽...
乱军中忽现白驼踪影,蛇杖破空之声如鬼哭狼嚎。阳顶天本能地后仰,西毒绝学瞬息千里的身法自然流转,却在关键时刻被体内两股相冲真气阻滞。蛇杖擦肩而过,杖头金蛇突然张口,毒牙间射出一枚带倒刺的透骨钉——正是欧阳锋独门暗器附骨针!
小心!庄铮掷出狼牙棒,青铜棒身与透骨钉相撞,炸开的毒雾中竟浮现出白驼山地图。阳顶天以圣火令挑起地图残片,羊皮在火光中显影:某处密室冰棺里,杨康的尸身额间正嵌着另半枚螭纹血玉!
朱子柳的判官笔突然脱手飞出,在空中划出《武穆遗书》中的八门金锁阵。阳顶天福至心灵,脚踏休门方位,圣火令直指惊门阵眼。真气激荡间,他怀中的血玉突然发热,玉中情花毒刺化作齑粉,随风飘向西北方某座沙丘——正是三十年前牛家村遗址所在!
蒙古国师的狂笑自沙暴深处传来:好个杨氏余孽!十二面绘着骷髅的玄铁盾破土而出,盾面磷火勾勒出活死人墓密道图。阳顶天挥令斩击,圣火令却在触及盾阵时骤然黯淡——那玄铁竟是掺了绝情谷底寒玉的陨铁所铸,专克至阳内力!
康儿...
沙丘后突然传来老妪嘶哑的呼唤,声波中暗含古墓派摄魂大法。阳顶天浑身剧震,眼前闪过零碎画面:蛇窟中的婴啼、寒玉床的冷香、还有铁烙加身时那声凄厉的完颜康...
第三章 圣火疑云
圣火令的锋刃割裂狂风,阳顶天周身真气如熔岩奔涌。正当他挥令斩断第三架霹雳车时,左肩胛骨猝然传来钻心刺痛——一柄淬毒的鱼肠剑自不可思议的角度刺入,剑身纹路竟是古墓派独有的冰裂纹!
找死!阳顶天反手扣住偷袭者脉门,五指如铁钳般收拢。那是个约莫十五六岁的汉人少年,双目赤红如染血,额间刺着铁掌帮的莲花烙痕。少年喉间发出野兽般的低吼,被制住的右腕突然关节脱臼,以诡异角度使出裘千仞嫡传的裂石掌——这招石破天惊本该刚猛无俦,此刻却夹杂着古墓派天罗地网势的阴柔后劲。
阳顶天内力如潮水般涌入少年经脉,厉声喝问:何人指使?少年天灵盖突然腾起青烟,七窍中爬出七条金线蜈蚣。这些毒虫背甲泛着西域乌头毒的紫光,甲壳上赫然刻着篆文,尾针却系着蒙古皇庭的狼头金符。最骇人的是蜈蚣腹足间黏连着冰蚕丝,正是古墓派用来操控玉蜂的天蚕引!
少年尸体轰然倒地,怀中跌出半卷《武穆遗书》。阳顶天以圣火令挑起残卷,火光映照下,空白处批注的蝇头小楷让他瞳孔骤缩——那字迹转折间的灵秀之气,分明与黄蓉手书别无二致!更诡异的是批注所用朱砂掺着情花汁液,遇热显影出活死人墓的机关图,图中标注的位,正是当年杨康殒命的牛家村方位。
朱子柳的判官笔突然脱手飞出,笔锋在沙地上自行游走。黄沙表面浮现出带血的襁褓残片虚影,与阳顶天撕裂的衣角完美契合。当最后一道织锦纹路对接时,北斗七星环绕圣火的图腾骤然发亮——这正是古墓派密室穹顶的天罡地煞阵,林朝英当年为困住王重阳所创的绝阵!
杨公子可知此阵玄机?朱子柳闪身避过流矢,判官笔点向阵眼。沙地突然塌陷,露出埋藏地底的青铜罗盘。盘面刻着二十八星宿,其中鬼金羊的位置嵌着半枚带毒银针——针尾造型与杨康当年暗算郭靖所用的毒蒺藜如出一辙。
阳顶天忽觉怀中螭纹血玉发烫,玉中暗格弹出一卷羊皮。羊皮遇风即燃,火焰在空中凝成霍山老人的虚影:康儿,当你见得此图,便是圣火重燃之时...虚影所指处,明教密道图中竟藏着古墓派寒玉床的锻造之法!燃烧的灰烬飘落在《武穆遗书》上,显出一行血字:西毒换血,铁掌移魂,圣火为引,再塑金身。
乱军中突然响起玉箫声,十二具青铜棺破土而出。棺盖飞旋间,裘千仞的嫡传弟子结阵袭来,掌风夹杂着冰魄银针的寒芒。阳顶天挥令格挡,圣火令与铁掌相撞竟发出钟磬之音——那掌心赫然嵌着欧阳锋的蛇杖残片!
原来如此...朱子柳以判官笔蘸取毒血,在罗盘背面疾书。当年他在牛家村废墟找到的襁褓碎片,经药水浸泡后显出密文:杨康暴毙前夜,曾有白驼山仆役携冰棺潜入。此刻青铜棺内渗出的寒气,正与活死人墓寒玉床的脉息同频共振。
阳顶天突然头痛欲裂,记忆中浮现冰棺场景:欧阳锋以蛇毒为墨,在他脊背刺下光明顶密道图;裘千仞用铁掌功将《武穆遗书》招式烙入经脉;而某个蒙面女子始终抱着螭纹血玉,哼唱着古墓派的安魂曲...
小心移魂大法!朱子柳的惊呼被狂风撕碎。沙暴中显现海市蜃楼:白驼山密室里的杨康尸身突然睁眼,额间圣火烙印与阳顶天的伤疤完美重叠。与此同时,少年尸体怀中的金线蜈蚣突然复活,首尾相衔组成铁锁,将阳顶天拖向燃烧的圣火图腾中央!
第四章 乾坤隐疾
阳顶天足尖刚触及沙地,膻中穴突然如遭冰锥穿刺。幽冥箭毒化作千百条阴寒小蛇,在经脉中与乾坤大挪移的炽烈真气撕咬缠斗。他强提内力震飞五名重甲骑兵,落地时靴底黄沙突然塌陷,露出深埋地底的玄铁囚笼——笼柱上密布倒刺,每根尖刺都淬着情花剧毒,在月光下泛着妖异的紫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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