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浮民的恳求（2/2）

“浮屿本有八千多人，靠海而生，捕鱼、采贝，日子虽不富裕，却也安稳。”阿布的声音混着呼啸的海风传来，带着无尽的怅然，“两年前掠夺者第一次驾着大船来，抢走了我们三百青壮，还烧了大半渔船；一年前第二次，又抓走四百，连储存的粮食都被洗劫一空。剩下的人里，能扛锄头、修房子、出海捕鱼的，算上阿木这样带伤的，总共不到五百。”

他抬手指向远处的考验岛方向，那里云雾缭绕，隐约能听到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你们出海那天，为了给你们清出安全通道，我们派了八十个能走动的汉子去岛上清障碍物。可回来时，只剩三十个——另一半被突然出现的掠夺者抓住，当成奴隶，押去了黑礁，生死未卜。”

林婉清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声音带着怒意：“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们？我们或许能帮忙。”

“告诉你们又如何？”阿布苦笑一声，皱纹更深了，“你们要对抗装备精良的掠夺者，要解决蔓延的污染，已经自顾不暇，哪有精力管我们的烂摊子？这些年，我们早就习惯了自己扛，习惯了失去。”

林婉清想起这两天在浮屿的见闻：做饭的妇人手抖得几乎握不住陶锅铲，后来才知道她的儿子被掠夺者抓走，日夜思念导致心神不宁；搬运物资的少年不过十三四岁，瘦得像根豆芽菜，跑两步就扶着腰喘气，他的父亲在第一次掠夺中遇害，母亲重病在床，只能早早扛起家庭的重担；就连教孩子们认字的先生，也是个瘸腿的中年人，腿伤是为了保护族人留下的，却依旧日复一日地在简陋的棚屋里教孩子们写字。原来那些看似平常的日常，是浮民拼尽全力才维持的支撑。

“江月的情况，到底多危险？”林婉清收回思绪，沉声问道。

阿布重重叹了口气，眼神黯淡下来：“族里最好的大夫来看过，说她生产时大出血，血虚得厉害，身子亏透了，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早产的娃又弱，体重还不到三斤，哭声细得像猫叫。嬷嬷大多只会接生孩子，对付足月的婴儿还行，遇上这么小的早产儿，实在束手无策。你们那些保温的法子，我们看着好，可没人会使啊。”

回到医疗帐篷，江月正半靠在铺了厚厚兽皮的木板上，身下垫着柔软的干草，她的脸白得像宣纸，没有一丝血色，嘴唇干裂起皮，见林婉清进来，她费力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虚弱却温和的笑：“听说你们在商量照顾孩子的事，我不怪阿木，他比我更怕这孩子出事，这是我们浮屿的希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