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文明火种（1/2）

“它受伤的地方……有东西爬出来了！”

人鱼少女的惊呼让林婉清本就紧张的神经再次绷紧到极限。方才从那庞然大物的凝视下侥幸生还，难道转眼就要直面从它伤口里滋生的未知恐怖？

她猛地低头，死死盯着木板缝隙间那些闪着磷光的粘稠液体。液体浓稠如胶，缓慢流动，那点微光在浓雾中显得格外诡异。可除此之外，根本看不到任何“东西”的影子。

“在哪？是什么东西？”林婉清紧握鱼叉，沙哑的声音里满是警戒。

朵朵闭眼努力感知，脸上充满了困惑与不安：“很……很小，多得数不清……就藏在那发光的水里……它们很饿？不是饿，是在……吃？在吃那些‘光’？”

吃光？林婉清心头一震。她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用鱼叉尖端，沾了一点磷光液体，举到眼前。借着地上将熄未熄的火堆微光，她终于看清。液体本身似乎是半透明的，闪烁着微光，而就在这极小的液滴里，竟有无数个比尘埃还要细小的微生物在疯狂游动、贪婪地吞噬着液体本身的微光？

不是具有攻击性的怪物，而是……某种以这奇异液体为食的微生物群？

这个发现让林婉清稍微松了口气，但警惕丝毫未减。这液体来自那巨大的深海生物，谁知道这些微生物会不会对人体有害？

“朵朵，你能感觉到这些东西……对我们危险吗？”林婉清急切追问。

朵朵凝神感知片刻，先摇了摇头，又猛地一点头：“它们只想吃‘光’，对我们没兴趣。但是这发光的水，感觉很不对劲，沾上恐怕会生病？”

必须立刻清理！

林婉清当机立断。她让朵朵凝聚水球，自己拿起之前收集的干燥海草团当抹布，蘸着水奋力擦拭着木板上的磷光液体。水球有限，每一滴都不能浪费。擦过的污水，被小心地泼向远离木筏的海面。

十几分钟后，最后一点磷光终于被清除，两人却已累得气喘吁吁。火堆眼看就要熄灭，失去光热的保护，谁也不知道雾蟑或者更可怕的东西会不会卷土重来。更糟糕的是，一番折腾下来，她们浑身被海水和汗水浸湿，刺骨的寒冷再次席卷而来。

体力、精神、体温，全都濒临极限。绝望的阴云，比迷雾更加沉重地压在心头。

“不行……不能就这么认输……”林婉清牙齿打着颤，目光落在了那块刚刚换来的、冰冷的打火石上。必须生火！现在就生！

之前生火是为了应对迷雾和可能的危险，而此刻，生火是为了活下去！

她挣扎着爬到奄奄一息的火堆旁，将里面所有还在发红的炭火和灰烬小心地聚拢在一起。接着迅速收集木筏上所有相对干燥的引火物：编织渔网剩下的海草绒，以及一些被她们体温烘得半干的细小木屑。

“朵朵，帮我挡住雾气！绝对不能让它灭了！”林婉清的声音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这一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她跪在木板上，用身体和简陋的叶片斗篷围出狭小空间，隔绝湿冷的雾气。右手紧握钢片，左手死死捏住燧石，将引火物凑到最近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