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浮民的恳求(1/2)
“小友,”阿布的声音像砂纸轻轻擦过朽木,沙哑却带着难掩的急切,他往帐篷里探了探,目光牢牢锁在育婴箱的方向,“能让我进去看看那孩子吗?就看一眼。”
林婉清伸手掀开厚重的帆布帐篷帘,带着凉意的海风趁机溜进来,阿布颤巍巍地跨过门槛,枯瘦如枝桠的手悬在安安上方几寸处,指尖微微颤抖,终究没敢落下,只是俯身凑近,鼻尖萦绕着浓郁的奶香味,那是生命鲜活的气息,他浑浊的眼眶突然红了,像是有温热的液体在里面打转。
“我……我替浮屿八千口人,谢你们。”他从怀里掏出个巴掌大的粗布包,手指笨拙地层层打开,里面是一对莹白的贝壳,边缘磨得光滑发亮,显然是常年摩挲的缘故,“这是族里最金贵的东西,在交易市集上,能换三筐鲜鱼、五把快刀。另外……”他搓了搓布满老茧的手,语气带着几分忐忑,“族里能出二十个壮劳力,不管是修篱笆、运物资,随你们差遣,绝不推诿。”
朵朵愣住了,手里的陶碗微微晃动:“您这是……何必如此?”
“求你们。”阿布猛地直起腰,可常年劳作压弯的背还是驼着,像一座微倾的山,“江月和孩子,能不能交给蓝海小队的人照顾?”他从宽大的袖筒里摸出一张鞣制好的兽皮,上面用炭笔歪歪扭扭画着几个字,笔画稚嫩却用力——那是江月的丈夫阿木的字迹,“阿木重伤躺在棚屋,说自己撑不过三天,临终前就惦记着这事,求你们让族里的嬷嬷来学着照顾,我们……我们没见过这么小的早产儿,实在不知道该怎么下手。”
林婉清这才注意到,帐篷外的空地上,不知何时聚了二十多个浮民。他们大多头发花白,或是拄着自制的木拐杖,或是扶着缠着布条的残腿,脸上带着风霜与焦灼,为首的是个裹着破旧麻布毯子的老妇,手里攥着块脏兮兮、却洗得发白的襁褓布,布角已经磨破,她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往帐篷里张望。“我……我会做草药膏。”老妇往前挪了两步,脚步蹒跚,声音带着哭腔,“当年我孙女儿早产,比这孩子还小,就是我用野菊加艾草熬了汁,敷在肚脐上保命……虽然没能留住她,但我知道怎么给孩子暖身子。”
“够了。”阿布轻喝一声,打断了老妇的话,又转向林婉清,语气放软了许多,“我们知道你们是外来的,带着本事和希望,要对抗掠夺者,还要解决植物污染,担子已经够重了。可江月是浮屿这三年来第一个生孩子的媳妇,也是阿木唯一的念想。她要是没了,或是孩子没了”他喉结用力动了动,声音带着哽咽,“浮屿的火种,就真的灭了。”
林婉清和朵朵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动容,她们跟着阿布走出帐篷。
此时晨光已穿透晨雾,洒在汇流港的每一寸土地上,营地的全貌清晰起来:临时搭建的棚屋挤挤挨挨,大多是用粗木做骨架,屋顶铺着勉强遮风挡雨的棕榈叶,有些地方还漏着缝隙;空地上,壮劳力们正扛着沉重的木头修篱笆,可仔细看去,其中一大半是头发斑白的老人,或是手臂、腿上带着疤痕的中年汉子,他们咬着牙,额头上渗着汗珠,脚步却依旧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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