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开垦播种（2/2）

第二天清晨，两人便动工了。她们选了小岛背风的一角，这里土壤湿润，看起来很好种菜。开垦荒地远比想象中艰难。林婉清把从木筏上拆下来的木矛当犁，一下一下地翻着板结的泥土，手臂很快就酸了。朵莉亚跟在后面，拔除石块和盘踞的树根，手指很快就被粗糙的树皮和尖锐的石砾磨出了红痕，却毫不在意，还哼着不成调的歌，似乎在为彼此打气。

“你看这个！”朵莉亚忽然蹲下身，捧起一捧泥土，闭上了眼睛。她的眉头微微蹙起，随即又舒展开，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这里的土好温柔，它在欢迎我们的种子。”

林婉清擦了擦额头的汗，看着朵莉亚这副与自然融为一体的样子，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在这个残酷的世界里，朵莉亚的天赋，不仅仅是生存的保障，更是一种源自生命本身的、治愈人心的力量。

两人花了整整两天时间，才开出了一小块约莫十平米的田地。泥土被细细地耙平，大块的土坷垃被敲碎，变成了深褐色、散发着泥土清香的沃土。林婉清从布袋里取出那包珍贵的蔬菜种子时，两人的呼吸都下意识放轻了，这是她们对新生活的全部期盼。

“我来做标记。”朵莉亚捏着尖锐贝壳，在田垄边缘划出整齐的线条，分成了几块，眼里满是认真：“这块种萝卜，那块种白菜……婉婉，它们可以长多大？”

“不知道。”林婉清将种子一粒一粒地撒进湿润的泥土里，再轻轻地覆上一层薄土，满是期许，“只要能发芽，哪怕只长出一小片叶子 ，对我们来说都是奇迹。”

播下最后一粒种子，两人并肩坐在田埂上，静静地看着这片黑色的土地。海风吹过丛林，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在为这片刚刚诞生的希望低语祝福。

日子在期盼中一天天过去。每天清晨，朵莉亚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到菜田边，俯下身子仔细地观察着泥土的动静。林婉清则忙着搭建简陋的棚架，还用带来的藤蔓和树叶编织成防鸟的屏障。

第三天，当第一抹晨曦刺破黑暗时，湿润的泥土表面，一株纤细的嫩绿，正倔强地顶开一小撮土壳。林婉清听到了朵莉亚的惊呼声。“发芽了！它发芽了！”

林婉清顺着朵莉亚颤抖的手望过去，前两日亲手耙平的土面依旧平整，只在某一处，有一小撮土壳微微隆起，像被什么东西悄悄顶起的秘密。她下意识屏住呼吸，缓缓蹲下身，指尖几乎要触到泥土，却又怕惊扰了那丝微弱的生机，只敢轻轻悬在半空。

不是幻觉，是真的。嫩茎细得像缝衣针，顶着两瓣圆润的子叶，还沾着星点湿润的泥土，嫩黄里透着透亮的绿。风一吹过田埂，子叶轻轻晃了晃，脆弱得仿佛下一秒就会折断，却又带着股撞破泥土的倔强，在晨光里闪着细碎的亮。

她的呼吸猛地顿住，随即化作一声极轻的、几乎听不见的喟叹。指尖原本残留的铜片凉意，此刻全被心口涌上来的热意取代，连先前开垦荒地时磨出的茧子，都好像在这抹绿面前变得柔软。她忍不住伸手，用指腹轻轻碰了碰子叶，触感软得像初生的绒毛，带着泥土的温度。抬头时，才发现自己的眼眶竟有些发热，嘴角却不受控制地往上扬，连声音都比平时轻了些，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真的……发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