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雾锁心途终显迹 血濡古籍见真章(1/2)

隐翠谷的浓雾,仿佛有生命般,在短暂的杀戮后,重新聚拢,将方才的惊心动魄吞噬掩盖,只留下挥之不去的血腥气和一种更深沉的死寂。宇文渊抱着慕容汐,坐在冰凉的巨石上,像两尊在迷雾中相互依偎的雕塑。

慕容汐肩头的血暂时止住了,但疼痛和失血带来的虚弱让她无力挣扎,只能软软地靠在他怀里。他胸膛传来的温度和有力心跳,是她此刻唯一的依靠,也是她最无法抗拒的诱惑。她闭着眼,泪水无声流淌,既为身体的痛,更为心中那撕扯的绝望——她失败了,在他遇险的瞬间,她筑起的所有冰墙都不堪一击。

宇文渊的下颌紧绷,线条冷硬。他没有低头看她,目光锐利如鹰隼,穿透浓雾,警惕着可能再次出现的危机。然而,那紧紧环抱着她、甚至因后怕而微微颤抖的手臂,却泄露了他内心远不如表面平静。

他怎能平静?

方才那一瞬,看到她飙血倒下的身影,他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停止了跳动。什么疏离,什么冷漠,什么狗屁的“恪守本分”,在那生死一线的恐惧面前,统统化为乌有!他只知道,他不能失去她,绝不允许!

可正因如此,他心中的疑云也愈发浓重。她之前的种种反常,与方才那不顾生死的扑救,形成了极其尖锐的矛盾。一个真正心冷、想要“恪守本分”离开的人,会这样做吗?

除非……她那所谓的疏离,并非本心。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便如同藤蔓般疯狂滋长。他想起落霞镇中毒后,她初时无微不至的照料和那份全然的依赖;想起她眼神里偶尔闪过的、无法掩饰的痛苦挣扎;想起她每次为他换药时,那微微颤抖却强作镇定的指尖……

有什么东西,被他忽略了。

“凌峰。”他开口,声音因长时间的紧绷而沙哑异常。

“王爷。”凌峰立刻上前,身上还带着未干的血迹。

“清理现场,仔细搜查那些刺客身上,看有无线索。另外……”他顿了顿,目光终于缓缓垂下,落在怀中人苍白脆弱的脸上,眸色深沉,“看看汐儿……慕容姑娘随身的药囊和行李,可有在方才混乱中遗落什么。”

最后一句,他说得极其缓慢,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探究。

慕容汐闻言,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她猛地睁开眼,对上他深邃得仿佛能看穿一切的眼眸,心中警铃大作!他想查什么?难道……

“不……不用……”她试图开口阻止,声音却虚弱得没有丝毫说服力。

凌峰虽不明所以,但对王爷的命令从无质疑:“是!”他立刻转身去办。

宇文渊不再说话,只是收紧了手臂,将她又往怀里带了带,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里,用一种近乎禁锢的方式,宣告着他的不容逃离。他的目光依旧锁着她,那里面没有了之前的冰冷和愤怒,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静的、带着痛楚的了然和一种“你休想再瞒我”的决绝。

慕容汐的心沉入了谷底。她了解他,当他露出这种神情时,意味着他已经起了疑心,并且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没过多久,凌峰去而复返,手中拿着几样东西。除了从刺客身上搜出的几枚“幽冥隼”令牌和一些零碎毒药暗器外,还有……慕容汐那个从不离身的、装着父亲手札和重要药材的陈旧布袋。布袋在方才的混乱中被划破了一道口子,几本手札险些滑出。

“王爷,刺客身上只有这些。慕容姑娘的行李在此,似乎破损了。”凌峰将东西呈上。

宇文渊的目光,第一时间就落在了那几本泛黄的手札上。他记得,自从落霞镇之后,她翻阅这些手札的次数明显增多,有时甚至彻夜不眠。

他伸出未受伤的右手,拿起了最上面那本——正是慕容汐日前反复研读、记载着“缠丝蛊”的那一本。

慕容汐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她下意识地伸手想去夺回:“还给我!”

她的反应,更加证实了宇文渊的猜测。他轻易地避开了她无力的手,目光沉冷地翻开手札。他的阅读速度极快,手指划过那些熟悉的、属于慕容恪的字迹,以及……慕容汐新近添上的、一些细密的批注和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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