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古籍证猜疑如刃 强作疏离始锥心(1/2)

宇文渊在慕容汐的精心照料下,昏睡了近四个时辰。期间他发了低烧,时而清醒,时而迷糊,每次醒来,目光总是第一时间寻找她的身影,直到确认她在身边,才会再次疲惫地合上眼。那份全然的依赖,像最温暖的阳光,却也像最锋利的刀,凌迟着慕容汐越来越沉重的心。

天光微亮时,他的烧终于退了,脉象也暂时平稳下来。那手臂上的青黑色虽未完全消退,但蔓延的趋势被有效遏制。慕容汐稍稍松了口气,却不敢有丝毫懈怠。她让凌峰守着宇文渊,自己则以需要安静配药为由,回到了隔壁房间。

门一关上,她强撑的镇定瞬间垮塌。背靠着冰冷的门板,她缓缓滑坐在地,双手紧紧捂住脸,肩膀抑制不住地轻微颤抖。昨夜那个可怕的猜想,如同噩梦般缠绕着她,让她几近窒息。

她必须证实!否则,她会被这不确定的恐惧逼疯!

颤抖着手,她从随身的行李最隐秘的夹层里,取出了那几本父亲慕容恪遗留的、她几乎能倒背如流的手札。平日里,这些是她追查真相、精进医道的珍宝,此刻,却仿佛成了可能判决她与宇文渊命运的诅咒之书。

她直接翻到那些记载前朝秘辛与诡谲毒术的、最为晦涩难懂的篇章。烛光下,她逐字逐句地重新研读,不放过任何一个符号,任何一处潦草的批注。手指因用力而泛白,心跳快得像是要挣脱胸腔。

时间在死寂中流逝。突然,她的目光死死定格在一页边缘的批注上,那是父亲用一种特殊的、只有在特定角度光线下才能看清的淡墨写下的:

“……‘缠丝蛊’?非蛊非毒,似源于慕容氏远祖秘术,以血脉为引,种于异姓之躯。初时无恙,然受引者若与慕容血脉相近者气息长久交融,则如薪添火,渐噬心脉,状若中毒,药石罔效。唯远离血引,或可延缓。呜呼,此术阴损,有伤天和,慕容子孙当永戒之!”

“缠丝蛊”!

以血脉为引!

气息交融,如薪添火!

唯远离血引,或可延缓!

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慕容汐的心上!她浑身冰冷,血液仿佛都在这一刻凝固了。

原来……不是毒,是“蛊”!是源自她慕容氏先祖的阴损秘术!

原来……他每一次为了保护她而受的伤,他此刻承受的所有痛苦,根源竟然都在她身上!

原来……她自以为是的守护和陪伴,竟是在亲手将他推向死亡的深渊!

巨大的震惊、荒谬感和排山倒海的愧疚,瞬间将她淹没。她猛地用手捂住嘴,才没有失声痛哭出来。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她干呕了几下,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有冰冷的绝望,如同毒藤般缠绕住她的四肢百骸。

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告诉他真相?不,绝不能!以他的性子,知道了真相,恐怕宁愿毒发身亡,也绝不会允许她离开半步。那样,她岂不是真的害死了他?

唯一的生路,竟是她必须远离他。离得越远越好,断绝一切气息交融的可能,才能延缓那“缠丝蛊”的发作,为他争取寻找真正解药的时间。

可是……远离他……

她刚刚才对他许下永不离开的誓言啊!

她如何能眼睁睁看着他因自己的“疏远”而痛苦、不解?

她如何能承受他那可能充满失望、甚至怨恨的目光?

心如刀绞,莫过于此。

慕容汐瘫坐在地上,泪水无声地疯狂涌出,浸湿了衣襟,她却感觉不到丝毫温度。窗外,天色已然大亮,阳光透过窗纸,带来一丝暖意,却照不进她此刻冰封绝望的心底。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缓缓抬起头。脸上泪痕未干,眼神却由最初的崩溃混乱,逐渐变得空洞,继而沉淀为一种近乎残忍的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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