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冷面现身（2/2）
---
**皇宫·御书房**
御书房内，龙涎香的气息沉静悠远。当今天启皇帝，一位年约四旬、面容儒雅却目光深沉的男子，正负手立于窗边，望着庭院中的一株古柏。听闻通传，他缓缓转过身。
“陛下。”聿战单膝跪地，姿态恭谨，声音却依旧带着惯有的清冷。
“皇弟不必多礼，快起。”皇帝声音温和，亲自上前虚扶了一把，脸上带着兄长般的关切笑意，“急召你入宫，实因近日宫中颇有些……不寻常的传言。”
他示意聿战落座，自己也坐回紫檀木书案后，手指轻叩桌面：“有宫人声称，在冷宫旧址一带，夜半时分偶见奇异光华闪烁，或有人影幢幢，倏忽即逝。更有甚者，言称听到莫名低语，扰人清梦。此事虽属无稽，然传得沸沸扬扬，人心浮动。皇弟执掌‘玄镜司’，监察异象，可有耳闻？”
聿战端坐椅上，背脊挺直如松。“回陛下，臣所辖‘玄镜司’近日确未收到此类密报。”他略一停顿，银灰色的眼眸沉静无波，“然，臣府中，却有一桩异事发生。”
“哦？”皇帝挑眉，眼中精光一闪，“皇弟府中亦有异象？”
“非是异象，而是一人。”聿战声音平稳，将洛姝离奇出现、身负异世之物及体内金乌之力的始末，条理清晰地禀报了一番，略去了自己出手试探引发金乌之力爆发、以及洛姝耳垂朱砂痣的细节，只强调了她的来历和身上的异常力量。“此女出现蹊跷，身负之力更是罕见。臣初判，其现身或与某种未知的时空波动有关，宫中所传异象，恐亦源于此。”
皇帝听完，脸上温和的笑容早已敛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沉的思索与凝重。“另一世界之人？身具金乌血脉？还携带着闻所未闻的器物？”他缓缓起身，踱步至聿战面前，目光如炬，“此事实在匪夷所思，前所未有！皇弟，此女身份、来意，务须彻查！其身上异力与器物，尤需谨慎待之，万不可落入不轨之徒手中。至于宫中异象……”皇帝眼神锐利地看向聿战，“你怀疑与此女有关？”
“时空扰动非同小可，波及范围或难估量。臣以为，两者之间，恐有牵连。”聿战沉声回应。
皇帝沉吟片刻，决然道：“好！此事便全权交予皇弟处置。务必查明根源，消弭异象，安定人心！至于那位异界之女……”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深意，“好生安置，护其安全。其人所知所携，或许……能为我聿朝带来意想不到的机缘。朕，静候皇弟佳音。”最后一句，带着帝王的期许和不容推卸的重托。
“臣，遵旨！”聿战起身，再次躬身领命，银灰色的眼眸深处掠过一丝复杂的光。
---
**聿王府·寝殿**
当聿战带着一身清冷夜色回到寝殿时，洛姝正抱着双膝坐在床边，下巴搁在膝盖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地砖上繁复的花纹，像一只被遗弃在陌生巢穴的雏鸟。
门轴转动的轻响让她猛地抬头。看到聿战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她眼中瞬间迸发出惊喜的光芒，如同溺水者看到了浮木。“你回来了！”她几乎是弹跳起来，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期盼。
聿战看着她在灯光下显得格外苍白的脸和那双写满不安与希冀的眼，脚步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他颔首，走到她面前，高大的身影带来无形的压力，却也驱散了一丝殿内的孤寂。“嗯。宫中事宜已毕。”他言简意赅，目光扫过她，“接下来，全力探究你穿越之事。”
洛姝用力点头，仿佛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好！我什么都听你的！只要能回去，让我做什么都行！”她的眼神异常坚定，为了回到那个有朋友、有亲人、有熟悉一切的世界，她可以付出任何代价。
聿战凝视着她眼中那份不顾一切的决心，冰封的心湖似乎被投入了一颗小小的石子，泛起一丝几不可察的涟漪。“放心。”他吐出两个字，声音依旧清冷，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吾既承诺，必尽力而为。然当务之急，需先明你体内‘金乌之力’。”这是他第一次正面、清晰地提到这个名词。
“金乌之力？”洛姝茫然地重复，一脸困惑，“那是什么？我从来没听说过这种东西。”
聿战走到窗边，负手而立，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月光勾勒出他冷硬的侧影。“金乌，乃上古神话中司掌太阳之力的神鸟，巡行天际，光耀八荒。”他低沉的声音在殿内回荡，带着讲述古老秘辛的庄重，“金乌之力，便是源自此等神性血脉的伟力，至刚至阳，可驭光明烈焰，焚尽世间阴祟。”他转过身，银灰色的眼眸在烛火下闪烁着深邃的光芒，直视洛姝，“你体内蕴藏的，正是此力。这或许，正是你能穿越时空壁垒的关键所在。”
洛姝如遭雷击，呆立当场。“我……我拥有神鸟的力量？”她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皮肤细腻，指节匀称，与常人无异，“可我……我从来不知道！也从来没感觉到过！”这比穿越本身更让她感到荒诞和不安。
“此力潜藏于你血脉深处，犹如沉睡的火山。”聿战走近几步，声音低沉而肯定，“寻常之时，万籁俱寂。唯在你性命垂危之际，方会被迫激发，护你周全。”他指的，自然是之前银链锁魂时那惊心动魄的一幕。
洛姝回想起那撕裂灵魂般的剧痛和体内爆发的金色洪流，脸色更白了几分。原来那不是错觉！她体内真的藏着如此可怕的力量？“那……那我该怎么办？”
“唤醒它。”聿战的回答简洁有力，“唯有掌控此力，方能洞悉其奥秘，或可从中寻得你穿越的线索，甚至……找到归途之门径。”
---
接下来的数日，聿王府深处一处僻静的院落成了临时的“修炼场”。聿战亲自指导洛姝尝试感知体内的力量。他们尝试了各种方法：引导她盘膝静坐，清空杂念，感受血脉流动；以特殊的药草熏香刺激她的感官；甚至聿战调动自身一缕精纯的灵力，小心翼翼地探入洛姝体内，试图刺激那沉睡的金乌之力。
然而，收效甚微。洛姝只能偶尔感觉到一丝若有若无的暖流在四肢百骸间游走，转瞬即逝，完全无法捕捉。更多的时候，她枯坐半日，只觉腰酸背痛，沮丧之情日益加深。那浩瀚的金乌之力，如同沉睡在万丈深海下的巨龙，对她的呼唤置若罔闻。
聿战亦眉头深锁。此等情况，亦出乎他的意料。金乌之力霸道绝伦，一旦被激发，按常理绝不会如此沉寂。莫非是血脉不纯？或是跨越时空对力量造成了某种未知的压制？他几乎翻遍了府中所有关于古族血脉的秘藏典籍。
终于，在堆积如山的古老兽皮卷中，聿战的手指停在了一卷颜色暗沉、边缘破损的卷轴上。上面用一种极为古老的篆文记载着寥寥数语：“……金乌血脉，深眠于渊。欲启其力，非月满之祭，古坛之引，不能为也……”旁边附着一张简陋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