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中邪的女演员(2/2)

张导不敢耽搁,立刻叫上司机,开着车往片场赶。片场设在一个废弃的老厂区,几栋民国风格的小楼被改造成了拍摄景地,道具库就在其中一栋的 (地下室)。

刚走到地下室门口,我停下了脚步,眉头微蹙。

一股淡淡的阴寒之气顺着门缝往外渗,带着点陈旧的脂粉味,还有种说不清的怨气。

“就是这儿了。”张导指着最里面一个铁柜,“钟锁在里面。”

道具组的人拿来钥匙,打开铁柜。那座黄铜座钟就放在里面,铜壳上的锈迹比张导说的更重,缠枝莲纹被氧化得发黑,钟面的玻璃裂了道缝,指针果然停在三点十分。

我走了过去,没碰钟,只是围着它转了一圈,又俯身闻了闻。

阴气最重的地方是钟底,像是沾过什么东西,干了之后留下层暗黄色的印记。

“这钟以前不是摆钟,是座钟,底下应该有个底座,被人拆了。”我指着钟底的凹槽,“而且,这钟死过人。”

张导和旁边的人都吓了一跳:“死、死人?”

“不止一个。”李颜东指尖轻轻点了点钟面,“里面缠着个女的,怨气挺重,看穿着打扮,就是民国时候的人。她不是冲范小姐来的,是冲这钟来的,范小姐是被误伤了。”

他让所有人都出去,只留下张导,然后从包里拿出三张黄符,分别贴在钟的顶、左、右三个方向,又拿出一小撮糯米,撒在钟底。

“你是谁家的姑娘,为何缠在此钟?”我对着铜钟,声音不高,却带着股穿透力,“有冤说冤,有仇说仇,缠着个物件吓唬活人,算什么本事?”

铜钟没动静,地下室里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张导紧张得手心冒汗,紧紧攥着拳头。

过了约莫两分钟,突然“咔哒”一声轻响,那锈死的钟摆竟然微微动了一下。紧接着,钟面裂开的玻璃后面,隐约映出个模糊的影子,像是个穿旗袍的女人,身形窈窕,正背对着他们。

“我……我没地方去了……”一个细细的女声在地下室里响起,带着哭腔,飘忽不定,“这是我的东西……他们凭什么扔了……”

我心里了然,继续道:“你的东西?那你说说,这钟怎么来的,你又是谁?”

“这是……我男人送我的。女声断断续续的,“他说……要跟我过一辈子……后来……他娶了别人……把我关在柴房……我就是在柴房里……看着这钟停的……三点十分……我咽气的时候……它就停了……”

声音越来越低,带着无尽的委屈和怨恨:“我死了都不安生……他们把我扔去乱葬岗……把这钟卖了……我找了它几十年……好不容易找到……凭什么又要被锁起来……”

原来这女人是民国时期一个大户人家的姨太,被正房陷害,关在柴房活活饿死,死的时候身边就只有这座钟。

她的怨气附在钟上,跟着钟辗转了几十年,直到被剧组买回片场。

范晴拍那场戏时,穿的旗袍跟她生前最喜欢的那件很像,又正好对着钟念台词,她的怨气就顺着这股“相似”缠了上去。

“我知道你的委屈了。”我叹了口气,“可人死不能复生,总缠着个物件也不是办法。

你男人早没了,仇早就报了,何苦再留着?”

接着我从包里拿出一张空白的黄纸,用朱砂笔在上面画了个简单的牌位,又点了三支香,插在临时找来的香炉里。

“我给你立个牌位,让张导找个地方给你安了,逢年过节给你烧点纸。

这钟,我让他们好好收起来,不再当道具折腾。”我对着钟说,“你看这样行不?”

铜钟上的黄符轻轻晃了晃,钟摆又“咔哒”响了一声,这次像是在点头。

那个旗袍女人的影子在钟面玻璃后对着我微微福了福身,然后渐渐淡了下去,消失了。

地下室里的阴寒之气瞬间散了,那股陈旧的脂粉味也没了。

我取下黄符,对外面喊道:“可以进来了。”

张导进来一看,铜钟还是那座铜钟,但不知怎么的,看着没那么阴森了。

“没事了?”他小心翼翼地问。

“嗯,她走了。”我把那张画好的牌位递给张导,“找个清静的地方供奉着,别让外人碰。

这钟……最好找个懂航的收了,别再当道具用了。”

至于范晴,这道符让他烧成灰化在水里喝下去,这几天别拍戏了让他好好歇歇。

当天晚上,张导就打来电话,说范晴睡了个安稳觉,没再做梦,早上起来精神好了很多,也不念叨胡话了。

别墅里,张导非要给我塞个更大的红包,我推了回去:“按规矩来就行,多了我不收。”张导拗不过,只好作罢,又拉着我说了半天感谢的话,说以后有机会一定要把我的故事拍进电影里。

我笑了笑没接话。演艺圈的光怪陆离,他这趟算见识了,只是觉得,不管是民国的姨太,还是当红的女星,说到底,都逃不过一个“情”字,一个“怨”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