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阴衣缠身(1/2)
鞍山的伏天热的发闷,道茗斋门前的知了在老槐树上扯着嗓子叫,堂口的檀香被热浪烘得格外浓郁,绕着“堂口黑妈妈的神像盘旋。
我正在一楼整理刚画好的黄符,店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断断续续的吆喝声,嘶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收废品嘞——纸壳子、酒瓶子、旧衣裳嘞——”
这声音耳熟又陌生。东子抬头往门口望,只见一个瘦得脱了形的老头儿,蹬着辆吱呀作响的自行车,车两边挎着两个竹编大花篓,篓子上还沾着些废纸屑。
老头儿佝偻着背,蹬车的动作格外费劲,每踩一下都要喘口气,额头上的汗珠顺着颧骨往下淌,在蜡黄的脸上冲出两道泥印。
“这不是老张头儿吗?”墨禅也认出来了。
墨禅经常把废纸壳,饮料瓶子攒起来给这个大爷,大爷人很好,每天不管有没有纸盒拿,都会帮墨禅倒掉门口的垃圾。
小区里的大爷大妈也常提起这个收废品的老张,说他价格公道,心肠也好,腿脚不便的人家喊一声,哪怕只卖几个易拉罐,他也乐呵呵爬楼梯上门收。
一个多月了,都没见到他。墨禅和我以为老头不干了呢!
老张头儿好像特意在我门口等我们一样,他看见我出来,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先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腰都直不起来,瘦弱的肩膀一耸一耸的。
“张大爷,快进来歇歇。”我赶紧上前扶住他,帮他把自行车停在墙角。
墨禅端来一杯凉茶,递到他手里:“您这是咋了?瘦成这样。”
老张头儿喝了大半杯茶,缓过劲儿来,眼眶一红,就开始抹眼泪:“李师傅,王师傅,我这是造了孽啊!”
他眼泪模糊的,说起了这一个多月的遭遇。
老张头儿原本身体还算硬朗,三五天就来小区收一次废品,大伙儿都乐意把废品攒着给他。
可一个多月前,他去旁边一个小区收废品,转了半天没人卖,就拿着铁钩子去翻垃圾桶,想找找酒瓶子、纸壳子。
翻了半天,只翻出一个鼓鼓囊囊的塑料袋,他没细看,以为是普通旧衣服,想着能卖俩钱,就塞进了车筐。
那天转了一天也没收到多少东西,老张头儿回到城郊的老院子,卸完废品才打开那个塑料袋,里面竟是一套花裙子,还有几样廉价的化妆品,口红、粉底样样俱全。
他一个孤老头子,哪用得上这些,随手就扔在了墙角,吃了点东西便睡了。
“可从那天晚上开始,怪事就来了。”老张头儿的声音发颤,眼神里满是恐惧,“大概半夜十一点多,我自己都不知道咋回事,就从床上坐起来了,慢悠悠走到墙角,拿起那套裙子往身上穿。
还对着镜子抹粉底,涂口红,红嘴唇抹得满脸都是,脸涂得煞白。”
他说,穿好裙子、化好妆,自己就会走到院子里,又唱又跳,唱的都是些老二人转片段,咿咿呀呀的,折腾到后半夜才会回到床上躺下。
而这一切,他自己半点记忆都没有。
“刚开始我没当回事,只觉得早上起来累得慌,像是干了一整晚活。
”老张头儿叹了口气,“可没过几天,我就瘦得越来越厉害,浑身没力气,收废品都费劲。
“邻居大哥实在受不了了——我天天晚上又唱又跳,吵得他睡不着。”
“有天晚上他爬院墙喊我,一看见我穿裙子化妆的样子,吓得差点掉下去,说我跟鬼似的。”
邻居的喊声把老张头儿喊醒了。
“我低头看见自己身上的花裙子,又跑到镜子前一看,当场就吓懵了,赶紧洗掉脸上的妆,脱掉裙子。”
邻居跟他说,这已经持续半个多月了,劝我赶紧找个会看事儿的先生。
“这不我就来您这了。李师傅我这是不是中邪了啊?”
“张大爷你这衣服是哪儿来的?”我问。
“捡的他大爷回答”。
“那您还是抓紧去捡衣服的小区打听一下,看看这衣服到底是谁的?小区近期死没死人?”
第三天老张头天刚亮就来敲门,他抹了把眼泪,“我打听了,那衣服的主人是个男的,有穿女装的癖好,家里人都嫌弃他,他老婆气不过,把这些东西全扔了。
结果那男的想不开,在家上吊自尽了。”
我点燃了三根香,眼前仿佛来到了,那老小区。
这栋房子,位置偏阴,死者怨气又深重,衣服沾染了他的执念和阴气,老张头儿八字身弱,捡回去自然被缠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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