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七夕的烟火与加班（1/2）

月老醉酒事件过去一周，实习站里的桃花酒香才彻底散尽。那份被月老“酒后认可”的中期报告上传后，天庭系统罕见地给出了“乙上”的评价，附带一句批注：“数据详实，方法……新颖，望保持人间烟火气。”——这大概是天庭官僚体系能给出的最高规格的表扬了。

危机解除，评价不错，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直到t.韩堇言在周一的晨会上，面无表情地宣布了新消息。

“各位，根据实习手册补充条例，以及天庭姻缘科最新通知，”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屏幕上刺眼的红色提醒，“我们将迎来实习期第一次‘实战压力测试’。”

“压力测试？”t.饶子有种不祥的预感，“不会是让我们在高压电下牵红线吧？”

“比那更现实，”韩堇言调出日历，七月七日那一栏被标成了闪烁的深红色，“下周六，农历七月初七。”

会议室里沉默了一秒，然后炸了。

“七夕？！”

“情人节？！牛郎织女那个？！”

“姻缘科的……年度大考？！”

t.抓马抱头：“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好日子过不长！”

“准确说，是‘七夕特别保障任务’，”t.梓洺调出任务详情，“由于当代人类在七夕节前后集中爆发表白、求婚、复合等情感高能耗行为，导致红线网络局部过载，容易产生‘错绑’、‘漏绑’甚至‘断线’事故。因此，所有实习单位需在七夕当日24小时待命，处理突发性姻缘故障，并为关键节点提供‘能量维稳’支持。”

“我们的负责区域是，”韩堇言放大地图，“本市‘星河湾’观景平台及周边商圈。根据大数据预测，当晚该区域将聚集超过五千对情侣，预计发生表白行为不低于两百起，求婚行为不低于三十起。同时，也是分手、争吵的高发区。”

t.饶子看着屏幕上那个被标记为“能量风暴眼”的观景平台，声音发虚：“我们……二十几个人，管五千对情侣？还得防着他们吵架分手？”

“所以叫‘压力测试’。”t.徐来平静地给自己倒了杯凉茶降火。

接下来的七天，实习站进入了战备状态。t.梓洺带领技术组搭建了临时监控网络，接入了观景平台的公共摄像头、商圈wi-fi探针，甚至“借用”了几架无人机航拍权限。t.饶子和t.抓马被派去实地侦查，回来后面如土色地报告：观景平台最佳表白点已经被三家求婚策划公司提前一周预订，连放烟花的位置都画好了格子。

“更可怕的是，”t.饶子心有余悸，“我们看到了至少五拨同行。”

“同行？”

“其他区域的实习月老！虽然穿着便装，但那股子偷偷摸摸观察情侣、手里还拿着能量检测仪的样子，我一眼就认出来了！有一个哥们更绝，伪装成卖玫瑰花的，结果被城管追了三条街！”

竞争，无处不在。

七夕当日，下午四点。

听潮阁姻缘实习站全体成员，穿着统一的深色便携外套（内置多个口袋，装满了各种微型法器、应急红线、能量电池和……巧克力），抵达星河湾观景平台外围的临时指挥点——一辆伪装成“移动咖啡餐车”的厢式货车。

车内，三面屏幕墙实时显示着不同区域的监控画面。能量监测图上，代表“爱意”、“紧张”、“期待”、“焦虑”的各色线条已经开始缓慢爬升。

“所有人，检查通讯器，确认能量感知灵敏度，”t.韩堇言的声音通过骨传导耳机传入每个人耳中，“按原计划，三人一组，分散到a到f六个责任区。梓洺坐镇指挥车，我机动巡视。记住我们的原则：非必要不干预，干预必精准，优先保障‘真诚、双向’的情感表达顺利发生，对于‘冲动、单向、高风险’行为……酌情引导或延迟。”

“如果遇到吵架分手呢？”t.抓马问。

“先用‘和缓光晕’（一种让人情绪暂时平静的低能量场）隔开，防止能量剧烈对冲影响周边。然后……见机行事。”

下午五点，人潮开始涌入。手牵手的情侣，捧着鲜花的男女，还有不少独自徘徊、眼神闪烁显然在等人或鼓足勇气的单身者。空气里弥漫着玫瑰香、香水味、食物气息，还有一股无形的、越来越浓的“情感荷尔蒙”。

最初几小时相对平稳。t.饶子小组成功用微型定向声波驱赶了一群试图在最佳表白点玩快闪舞的大学生（理由：可能引发踩踏并干扰预定求婚）；t.抓马小组则悄悄给一个因为太紧张而手抖、差点把戒指掉进喷泉的男生加了点“稳定光环”，让他顺利单膝跪地。女孩点头时，监测图上爆开一朵小小的金色烟花图案——代表一次成功的“姻缘能量正反馈”。

晚上七点，天完全黑下，观景平台的灯光和城市霓虹一起亮起。能量指数开始陡增。

危机来得猝不及防。

“c区！c区紧急情况！”t.饶子的声音在频道里响起，背景嘈杂，“有一对情侣在吵架！女的把男的送的项链扔地上了！能量对冲剧烈！旁边就是一组即将开始的无人机求婚表演，会被干扰！”

屏幕切换，c区画面。一对年轻男女站在栏杆边激烈争执，女孩泪流满面，男孩脸色铁青，脚下躺着一条闪亮的项链。他们周围，无形的红色（愤怒）和蓝色（悲伤）能量乱窜，已经开始扰动旁边那对正在调整无人机遥控器的准新人。

“c区小组，释放‘和缓光晕’，强度30%！”t.韩堇言立刻下令。

一层肉眼不可见的淡金色光膜笼住了争吵的情侣。他们的声音似乎低了一些，动作也缓了下来。

“饶子，尝试介入，了解情况，快速疏导！”

t.饶子硬着头皮，伪装成热心路人甲凑过去：“两位，打扰一下……这东西是你们的吗？”他指着地上的项链。

女孩别过脸，男孩捡起项链，闷声道：“谢谢。”

“今天七夕，多好的日子，”饶子干巴巴地劝，“有什么话好好说嘛……”

“好好说？”女孩突然转头，光晕效果下她没那么激动了，但委屈更甚，“他送我项链，却记不住我对金属过敏！去年就这样，今年还是！他根本不用心！”

男孩也委屈：“我问了店员，店员说这是最新防过敏材质的！我特意选的！”

“可它就是让我脖子红了！你看！”女孩拉开一点衣领。

饶子头大如斗。这都什么事儿？他急中生智（或者说胡乱发挥）：“这位大哥也是好心，可能被店员忽悠了。小姐姐你看这样行不，这项链呢，先收着，当个纪念。让他现在，立刻，用别的法子补偿！比如……”他四处张望，看到旁边有小贩在卖那种现场定制名字的银饰手链，“去那边打条纯银的、刻你名字的手链！银的肯定不过敏！让他看着打，全程监督！”

女孩迟疑了。男孩像是抓到救命稻草：“对对对！我们现在就去！打最粗的！刻最大的字！”

两人被饶子半推半就地送到了银饰小摊前。争吵能量渐渐消散。

“c区危机暂时解除，”饶子汇报，“他们去打手链了……就是预算可能超支。”

“干得好。”韩堇言刚松了口气。

“指挥车！f区！f区高危！”t.抓马的声音带着惊恐，“有个男生准备了盛大烟花求婚，但女孩……女孩的能量读数显示她在恐惧！不是惊喜！她可能想拒绝但被场面架住了！而且烟花设备……能量读数不稳，有物理安全隐患！”

画面切到f区观景台延伸出的栈桥尽头。那里被清场布置成了浪漫的求婚现场：心形蜡烛、玫瑰花瓣、一个小型乐队，还有一排看起来威力不小的冷焰火发射筒。男生西装革履，手持话筒，正在深情诉说。女生穿着漂亮的裙子，站在他对面，脸上带着笑，但监测画面里，她的能量场是刺眼的黄色（恐惧）和灰色（压力），并且在微微颤抖。

更糟的是，梓洺放大了烟花设备的热成像图：“有两个发射筒的电路温度异常，可能短路。一旦点燃，可能引发火灾或伤人。”

“抓马小组，立刻想办法中断！”韩堇言语速飞快，“用任何合理方式！梓洺，远程尝试干扰烟花控制器！”

“不行，控制器是离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