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残存的一点真灵（1/2）

破碎星域，万籁俱寂。

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只有永恒的冰冷与黑暗是唯一的主旋律。那块承载着一点微光的陨石，如同无垠黑海中的一粒尘埃，漫无目的地漂浮着。

姜河的意识，如同沉眠的火山，在极致的沉寂中缓慢复苏。

他“看”向自己的内部。曾经浩瀚磅礴的神府已然消失，那初生便惊世骇俗的“万象世界”更是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点微弱却无比纯粹、坚韧的本源真灵。

这真灵的核心，缠绕着两缕奇异的存在：一缕是源自巡天镜崩溃时被强行剥离出的本源之力，冰冷、秩序，却带着被“斩因”后残留的创伤印记；另一缕，则是那枚“裁决之契”燃烧殆尽后，守护他最后一丝存在痕迹的不灭灵光，其中蕴含着关于“源庭”与“道争”的碎片信息。

“形神俱灭，道果尽毁……却又因祸得福，褪尽铅华，返本归元。”姜河的真灵传递出平静的波动。他失去了几乎一切，修为、肉身、世界，但也正因为这彻底的“失去”，让他触摸到了自身存在最根本的“源点”。

这源点，便是“万象”的种子，是“超脱”的基石。

他没有急于重塑形体，而是以这真灵为核心，开始引动那缕巡天镜本源之力。

“嗤——”

冰冷的秩序之力与他的万象真灵本质冲突，试图同化他。但此刻的姜河，本质已极度凝练，加之“裁决之契”灵光的调和，他开始以一种近乎“消化”的方式，解析、吞噬这缕外来本源。

过程缓慢而痛苦，如同将冰渣融入火焰。但每融合一丝，他的真灵便壮大一分，对“规则”的理解也深刻一分。那破碎的“万象世界”并未真正消失，其概念、其法则的烙印，都深深刻在他的真灵本源之中。

不知过去了多少岁月。

那块陨石依旧在漂流，但其上的那点灵光，已经凝实了许多，甚至隐隐勾勒出一个盘坐的人形轮廓，由纯粹的星光与法则符文构成，虚幻而神圣。

这一天，死寂的星域深处，忽然传来一阵异常的空间波动。

嗡——

一道扭曲的空间裂隙突兀地出现，紧接着，一艘伤痕累累、样式古老的青铜战船，如同醉汉般从裂隙中踉跄冲出。船体上布满了巨大的爪痕与能量灼烧的印记，灵光黯淡，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惨烈的逃亡。

战船显然也发现了这块陨石，以及陨石上那散发着奇异波动的人形光影。

“警惕！”船首，一名身着残破铠甲、面色苍白却眼神锐利的中年修士低喝道。他气息不稳，显然身受重伤，但修为赫然是元神境层次！其身后，还站着十几名同样带伤、神色紧张的年轻修士，他们的服制统一，似乎来自同一个宗门。

“长老，那是什么？是……人吗？”一个年轻女弟子声音颤抖地问道，看向那星光人影的目光充满了惊疑。在这等绝地，出现任何存在都足以让人心惊。

中年长老神识扫过，眉头紧锁：“非人非鬼，亦非残魂……似是一点极为纯粹的真灵，正在汲取虚空能量重塑己身？好生古怪！其气息……竟让我感到一丝莫名的威压？”

就在他们惊疑不定之时，异变再生！

“嘶啦——！”

又一道更大的空间裂隙在青铜战船后方撕开，狂暴、混乱、充满毁灭气息的能量从中涌出。紧接着，三只形态狰狞、体型堪比小山的怪物钻了出来！

它们通体覆盖着暗红色的鳞甲，形似巨蜥，却长着昆虫般的复眼和一条条蠕动的能量触手，所过之处，连空间都泛起腐蚀性的波纹。

“是‘墟界魔蜥’！它们追上来了！”船上的修士们顿时面色惨白，眼中流露出绝望。

“该死！虚空罗盘已毁，法力耗尽，难道天要亡我‘星陨阁’最后的传承吗？！”中年长老目眦欲裂，握紧了手中已然出现裂纹的本命飞剑，准备做最后一搏。

三只墟界魔蜥发出尖锐的嘶鸣，锁定了青铜战船，暗红色的能量在它们口中凝聚，毁灭性的攻击即将喷薄而出。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陨石之上，那一直静坐的星光人影，缓缓抬起了“头”。

他那由星光凝聚的、模糊不清的面容上，仿佛有两道目光投向了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