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家族考核（1/2）

接下来的几日，姜家旁系聚居地显得异常平静。

姜虎被废的消息，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只激起了一圈小小的涟漪，便迅速沉寂下去。一个仗着微末权力盘剥同族的管事，修为被废，在姜家这等家族中，根本掀不起什么风浪。甚至有些人暗中拍手称快，只当是姜虎惹到了不该惹的人，遭了报应。

无人将此事与那个平日里沉默寡言、备受欺凌的姜河联系起来。毕竟，炼体三重废掉炼体五重？这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畴。

姜河乐得清静。

他足不出户，大部分时间都待在自己的小屋里，看似在调息打坐，实则心神完全沉入体内，继续与那天道罚印“较劲”。

阴髓石和玄阴玉魄已经耗尽，他无法再进行那种高速的“奢侈”修炼。但他并未停下脚步。

他尝试着用【夺灵】秘法，掠夺日光之精、月华之辉，甚至深夜里更显活跃的稀薄星辰之力。这些能量远比阴死之气温和，但也更加稀薄、难以捕捉。罚印对它们的反应也相对平淡，净化过程中逸散出的本源能量微乎其微。

修炼进度一下子慢了下来，如同龟爬。

但姜河并不气馁。他深知修行之路，张弛有度。高速突破之后，正需要这般水磨工夫，来夯实基础，适应力量，并更加细致地体悟罚印与各种能量交互的奥秘。

他发现，随着自己修为提升到炼体五重，肉身经过玄阴玉魄和雷霆的初步淬炼，对那丝本源能量的吸收效率似乎提高了一丝。而且，在持续运转【夺灵】秘法，不断“刺激”罚印的过程中，他与这枚烙印之间，似乎建立起了一种极其微弱、难以言喻的联系。

不再是单纯的被禁锢与惩罚，更像是一种……僵持，一种另类的“共生”。

他无法驱除它，甚至无法完全理解它，但他开始尝试去“利用”它，去揣摩它那看似严酷规则下的“漏洞”。

比如，他发现当自己心神完全沉静，不主动运转任何功法，只是以最自然的状态呼吸时，罚印对天地灵气的阻碍会降到最低。虽然依旧无法顺畅吸纳，但至少不再像之前那样，十不存一。

这让他看到了一丝希望——或许当他的肉身和神魂强大到一定程度，能够完全承受乃至驾驭这罚印的力量时，它所带来的阻碍将会消失，甚至可能转化为一种强大的助益？

这条路很长，但他有足够的耐心。

除了修炼，他将大部分时间用来陪伴母亲柳氏。他将那株阴髓草托林风帮忙出手，换得了七块下品灵石，加上之前剩余的，手头又宽裕了一些。他买来更好的米粮肉食，为母亲调理身体。柳氏脸上的愁容渐渐散去，气色也红润了不少，看着儿子的眼神，充满了欣慰和希望。

期间，林风来过一次，送来了之前承诺的、由林家药堂配置的疗伤药膏，对柳氏早年落下的一些病根有温养之效。他对姜河的态度愈发恭敬，言语间甚至带着一丝敬畏。姜河只是淡淡应对，并未多言。

平静的日子，在家族考核通知送达的那一刻，被打破了。

“三日后，族中演武场，所有年满十六、未满二十的子弟，皆需参加年度考核。考核成绩，关乎资源分配及进入宗族武堂的资格。”

送通知的是一名普通杂役，语气公事公办，将一份兽皮卷放在桌上便离开了。

柳氏拿着兽皮卷，脸上又浮现出担忧之色：“河儿，这考核……你才刚恢复，要不……”

“娘，放心。”姜河接过兽皮卷，看都没看，随手放在一边，语气平静无波，“这次考核，我不会再让您失望。”

他等的，就是这一天。

……

三日后，姜家演武场。

人头攒动，喧声鼎沸。

一年一度的家族考核，是姜家年轻一辈展示实力、争夺资源的重要场合。不仅所有适龄子弟到场，许多族中长辈、管事也前来观礼，甚至家主和几位长老也会在高台上露面。

演武场中央，立着十座黑曜石垒成的擂台。旁边则摆放着数块巨大的“测力石”和“测速桩”，用于基础项目的考核。

姜河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青色布衣，独自一人站在人群边缘，毫不起眼。他气息内敛，看上去和周围那些紧张、兴奋或故作镇定的少年没什么不同。

但他的目光，却如同最冷静的猎手，扫视着全场。

他看到了许多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前世的他，在这里受尽白眼，在测力环节勉强及格，却在擂台赛第一轮就被姜峰轻易击败，当众羞辱，成为了全场的笑柄。

而这一世……

他的目光，落在了被一群人簇拥着，谈笑风生的锦衣少年身上。

姜峰。

炼体境六重巅峰，是这次考核夺魁的热门人选之一。他面容俊朗，眉眼间却带着一股毫不掩饰的倨傲，享受着周围人的奉承。

似乎是感应到了姜河的目光，姜峰转过头，视线穿过人群，落在了姜河身上。他先是一愣，随即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讥诮和残忍。

他分开人群，朝着姜河走了过来。

周围的少年们自动让开一条路，目光在姜峰和姜河之间来回扫视，带着看好戏的兴奋。

“哟，这不是我们姜家的‘大天才’姜河吗？”姜峰在姜河面前站定，声音不大，却足以让附近的人都听清，“听说你前几天在外面走了狗屎运，发了笔小财？怎么，以为有了几块灵石，就能在考核上翻身了？”

他上下打量着姜河，试图从他身上找到一丝灵力波动的迹象，但感受到的依旧是那股微弱的气息（姜河刻意维持在四重左右），心中更是鄙夷。

“我警告过你，离雪儿远点。”姜峰凑近一步，压低声音，语气森然，“看来你是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也好，上次在黑山林没打断你的腿，这次在擂台上，我会当着全族的面，亲手废了你！让你知道，废物，就该有废物的觉悟！”

恶毒的话语，如同毒蛇的信子。

若是前世的姜河，此刻恐怕早已气得浑身发抖，却又无可奈何。

但现在的姜河，只是平静地看着他，眼神古井无波，仿佛在看一只嗡嗡叫的苍蝇。

“说完了？”姜河淡淡开口。

姜峰被他这种无视的态度激怒了，脸色一沉：“你……”

“说完就滚。”姜河打断他，语气依旧平淡，“别挡着我的路。”

周围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难以置信地看着姜河。他……他竟然敢这么跟姜峰说话？他疯了不成？

姜峰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一股杀意从眼中迸射出来。他拳头紧握，骨节发白，几乎要当场动手。

“肃静！”

就在这时，高台上传来一声蕴含威压的沉喝。一位身穿黑袍的家族长老站了起来，目光扫过全场，最终在姜峰和姜河这边略微停顿了一下。

“考核即将开始！所有子弟，按序就位！”

家族的威严，让姜峰不得不压下立刻动手的冲动。他死死盯着姜河，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给我等着！擂台上，我要你生不如死！”

说完，他冷哼一声，转身带着那群跟班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