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心软(1/2)
沈言站在院门口,望着墙根下扎堆晒太阳的孩子,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着。槐花和小当蹲在地上,用树枝在泥里画圈圈,瘦得只剩一把骨头,裤腿空荡荡的,风一吹就晃。棒梗站在旁边,明明才十岁出头,却像个小大人似的护着妹妹,眼神里带着不属于年纪的警惕,见沈言看过来,立刻把槐花往身后拉了拉。
沈言喉结动了动,转身回屋,从空间里摸出两个白面馒头。这在平时不算什么,可如今,白面比金子还金贵。他用粗布包好,走过去往棒梗手里塞:“拿着,给弟妹分着吃。”
棒梗捏着布包,手指骨节都泛白了,抬头看沈言的眼神里,有惊讶,有怀疑,还有点倔强。“俺娘说,不能随便要别人东西。”他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却挺得笔直。
“不是别人,是邻居。”沈言蹲下来,视线和他齐平,“你看妹妹,是不是饿了?”他朝槐花努努嘴,小姑娘正眼巴巴盯着布包,咽口水的声音都能听见。
棒梗抿着唇,没说话,却悄悄把布包往怀里揣了揣,拉着槐花和小当往家跑,跑出去几步,又停下,回头朝沈言鞠了个躬,动作笨拙,却格外认真。
沈言看着他们的背影,心里松了口气,又有点发酸。他不是圣人,只是见不得孩子遭罪。这院子里住了快五年,哪家的孩子什么时候会爬、什么时候会走,他都看在眼里。槐花刚会说话时,总追在他身后喊“沈叔叔”,奶声奶气的;小当爱脸红,给块糖能偷偷乐半天;棒梗以前最淘,上树掏鸟窝,下河摸鱼虾,哪像现在,眼神里全是戒备。
这些变化,像针一样扎在沈言心上。
那天之后,沈言总找借口往各家送点东西。给秦淮茹的面盆里多搁把玉米面,趁贾张氏不注意,往她家窗台放两个红薯,傻柱的饭盒里,偶尔会多出个白面饼。他做得隐蔽,像怕惊扰了谁似的,放下东西就走,从不留话。
可院里的人都不傻。秦淮茹发现面盆里的玉米面时,眼圈红了,第二天就把洗干净的衣服悄悄晾在沈言门口;贾张氏嘴硬,却在沈言路过时,往他手里塞了把晒干的野菜;傻柱更直接,拎着个破网兜找上门,里面是他托人从郊区弄来的野鸡蛋:“沈哥,你别总偷偷给我们塞东西,咱爷们儿,有难处一起扛。”
沈言看着那兜野鸡蛋,蛋壳上还沾着泥,心里暖烘烘的。他知道,这是院里人在用自己的方式回应他的善意。
最让他放不下的还是孩子。
有天傍晚,他路过傻柱家窗根,听见槐花在哭,声音细得像猫叫:“娘,我想吃饱饭……”秦淮茹在哄:“乖,明天娘去厂里争取多干点活,说不定能多领个窝头。”
沈言站在窗外,手指攥得发白。他转身回屋,打开空间里的储藏柜,里面堆满了粮食、罐头、糖果,甚至还有几罐炼乳——那是他之前跑供销时攒下的,本想留着应急,可现在,他觉得这就是最该用的时候。
他找出个小陶罐,装满小米,又往里面塞了两块水果糖,用布盖好,悄悄放在傻柱家门口。刚要转身,门“吱呀”开了,槐花揉着眼睛站在门口,睡眼惺忪地看着他,小鼻子动了动,大概是闻到了小米的香味。
“沈叔叔?”她小声问,声音带着刚睡醒的黏糊。
沈言蹲下来,摸了摸她的头,头发枯得像干草。“给你们的,让你娘熬粥喝。”
槐花盯着陶罐,忽然咧嘴笑了,露出两颗小虎牙,那笑容亮得像星星:“谢谢沈叔叔!娘说,沈叔叔是好人!”
那瞬间,沈言觉得心里某个地方软得一塌糊涂。他见过太多算计、太多防备,可孩子的笑不一样,干净得像雨后的天空,不带一点杂质。他忽然明白,自己不是不在乎那点东西,而是这笑容,值得他拿出十倍、百倍的东西去换。
从那以后,他帮得更“明目张胆”了些。给孩子们做了个秋千,用空间里的木板和麻绳,架在院里的老槐树下。那天,槐花和小当荡得老高,笑声像银铃似的,在院子里飘了很远,连一向阴沉的贾张氏都站在门口看了半天,嘴角偷偷往上翘了翘。
他还找借口带棒梗去郊外“挖野菜”,实则从空间里拿出铁夹子,逮了只野兔子。棒梗眼睛瞪得溜圆,看着沈言熟练地处理兔子,突然说:“沈叔叔,你是不是有魔法?”
沈言笑了,没回答,只是把处理好的兔肉递给棒梗:“拿回去让你娘炖了,给弟妹补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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