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忙活(1/2)

沈言坐在绿皮火车的窗边,指尖敲打着斑驳的木框。车窗外,成片的麦田正被风掀起金浪,远处的村庄像撒在地上的棋子,一点点往后退。他怀里揣着个旧布包,里面是刚从济南换来的二十斤花生——用空间里半匹细布换的,而那细布,是三天前在徐州用五斤红糖从布庄老板手里“匀”来的。红糖则来自蚌埠的一个杂货铺,代价是两袋从宿州农民那换来的绿豆。这环环相扣的交换,像一条隐形的链子,随着火车的轰鸣,在铁轨上慢慢延伸。

火车哐当哐当晃着,节奏像支老旧的歌谣。沈言从包里摸出个皱巴巴的笔记本,翻开泛黄的纸页,上面歪歪扭扭记着各地的供需:“济南缺布料,多花生”“徐州要红糖,有富余的棉布”“蚌埠绿豆多,缺茶叶”……这些字是他在颠簸的马车上、喧闹的码头边、甚至蹲在田埂上匆匆写就的,有些地方还沾着泥点,却比任何账本都清晰。

他算过一笔账:单靠人挑马驮,一天最多能周转百十斤东西,遇上雨天路滑,还得耽误功夫。可搭上火车就不一样了——从济南到徐州,马车要走两天,火车一夜就到;从蚌埠到南京,坐船得顺流三天,火车夕发朝至。空间能装下的东西有限,但火车能把他和空间一起“运”得更远,原本一周才能完成的交换,现在三天就能打个来回。累是真的累,常常刚在一个地方把物资换出去,就得拎着空包往火车站跑,有时连口热饭都顾不上吃,啃两口干硬的馒头就算一顿。可每次看到笔记本上的交换记录多了一页,看到陌生人接过东西时眼里的光,他就觉得这累扛得住。

就像昨天在济南的集市,那个卖花生的老汉。老汉蹲在墙角,面前摆着半麻袋花生,壳上还沾着新鲜的泥土,可从早等到午,问价的人寥寥。沈言走过去时,老汉正用袖子抹汗,嘴里念叨着“今年雨水好,花生结得密,咋就没人要呢”。沈言掏出那半匹细布——是徐州布庄老板用两匹粗布换给他的,说“细布在乡下更稀罕”。老汉摸了摸布的纹路,眼睛一下子亮了:“这布做件小褂子,给我小孙子穿正好!”他非要多塞给沈言五斤花生,说“哪能让你吃亏”,沈言推辞不过,临走时把空间里剩下的一小袋红糖偷偷塞进了老汉的麻袋——那是他特意留着,想换茶叶的,可看着老汉佝偻着背往家走的背影,觉得这点“损失”值当。

火车在一个小站停下,上来几个挑着担子的货郎,担子上晃悠着肥皂、火柴,还有些花花绿绿的头绳。货郎们熟门熟路地找了个空座,刚坐下就和周围的乘客搭话:“要肥皂不?上海来的,洗得干净!”沈言看着他们,忽然觉得自己和这些货郎也没两样,都是把东西从一个地方搬到另一个地方,只不过他的“担子”藏在没人看见的空间里。

“同志,要点花生不?自家种的,脆得很。”一个货郎见沈言盯着他的担子看,笑着递过来一把炒花生。沈言接过来剥了一颗,香得满口生津,忽然想起济南老汉的花生还在空间里,便从包里抓了一把递回去:“尝尝我的,刚换的新花生。”

货郎捏了一颗放进嘴里,眼睛一亮:“这花生好!够味儿!你从哪弄的?”

“济南换的。”沈言笑了笑。

“济南啊,”货郎咂咂嘴,“那边花生多,可缺肥皂呢。我上回带了半箱肥皂过去,换了三大袋花生,比在这儿卖赚多了。”他凑近了些,压低声音说,“你要是往济南去,带点肥皂准没错,那边的婆娘都抢着要。”

沈言心里一动,赶紧在笔记本上记下来:“济南,缺肥皂”。这就是跑火车的好处——能遇到这些走南闯北的货郎,听他们说各地的稀罕事,知道哪里缺什么、多什么,比自己瞎跑省力多了。就像上回在火车上遇到个跑船的老把式,说芜湖的渔民缺盐,可湖里的鱼多到吃不完,沈言便记在心里,转道去了芜湖,用空间里的盐换了满满一空间的鱼干,到合肥的干货铺一换,又多换了两袋面粉。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