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归巢(1/2)

沈言推开四合院的门时,门轴发出“吱呀”一声轻响,像在欢迎一个久违的故人。院子里的石榴树又长高了些,枝桠上挂着几个青涩的果子,墙根的牵牛花爬满了篱笆,紫的、蓝的,开得热热闹闹。他站在影壁前,深深吸了口气,空气里有煤炉的烟火气,有邻居家炖肉的香味,还有阳光晒过青砖的味道——这是属于家的味道,淡得像白开水,却熨帖得让人心里发暖。

“沈小子回来了?”三大爷从屋里探出头,手里还拿着个算盘,镜片后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这趟出去又俩月,挣着大钱了吧?”

沈言笑着递过去一包从南方带的茶叶:“瞎跑,换了点稀罕物。三大爷您尝尝,碧螺春。”他现在懒得跟院里人掰扯太多,出去这两年,走的地方多了,见的人杂了,再看院里这些鸡毛蒜皮的算计,只觉得像过家家。

三大爷掂着茶叶包,眉开眼笑地回屋了。沈言走到自己屋前,掏出钥匙开门。屋里还是老样子,土炕上铺着粗布褥子,墙上贴着张旧报纸,桌角的墨水瓶里还插着支钢笔,只是落了层薄尘。他挥挥手,神识扫过,灰尘瞬间被卷到门外,屋里顿时清爽起来。

其实他早就想回来了。全国的角角落落跑了个遍,从白山黑水到南海诸岛,从黄土高坡到江南水乡,该看的景看了,该遇的人遇了,相机里的胶片用了整整一箱,空间里的物资堆成了小山,连神识都练得收放自如。再走下去,不过是重复的风景,重复的交换,新鲜劲早就过了。

就像去年在新疆看胡杨林,金黄的叶子在戈壁上铺成海洋,确实震撼,可看着看着,就想起了院里的石榴树——胡杨再壮观,也不如家门口这棵树来得亲切。上个月在海南吃椰子,汁甜得像蜜,可喝着喝着,就怀念起三大爷家的玉米糊糊,粗粝的口感里,藏着踏实的暖意。

他把相机小心翼翼地摆在桌上,又从空间里拿出个木盒,里面装着洗好的照片。有黄山的云海,有漓江的竹筏,有陕北的窑洞,还有桂林的山水……一张张翻看,像在重温过去两年的时光。可看到最后,手指却停在了一张四合院的老照片上——那是他出发前拍的,院里的老槐树正开着花,白茫茫的一片,傻柱蹲在树下啃馒头,嘴角还沾着酱。

“还是家里好啊。”沈言叹了口气,把照片收进盒里。外面的世界再大,风景再美,终究不是扎根的地方。这四合院,别看整天鸡飞狗跳,张家长李家短,可屋檐下的烟火气,墙根下的人情味,是那些名山大川给不了的。

刚收拾完屋子,傻柱就踹开了门,手里端着个大碗,里面是红烧肉,油汪汪的,香气扑鼻。“听说你回来了,婶子给你炖的肉,快尝尝!”傻柱还是那副大大咧咧的样子,只是眼角的皱纹多了些,“你小子可算舍得回来,院里没你,少了个能说上话的。”

沈言接过碗,夹了块肉塞进嘴里,肥而不腻,带着股熟悉的酱香味。“跑累了,想歇阵子。”

“歇着好!”傻柱蹲在炕沿上,“你是不知道,你走后院里多热闹。二大爷家的小子偷了许大茂的鸡,被追得绕着院子跑三圈;三大爷为了两毛钱,跟卖菜的吵了半宿……”他絮絮叨叨地说着院里的新鲜事,沈言听着,偶尔插句话,心里觉得踏实。

这些家长里短,以前他觉得烦,现在却觉得亲切。就像看惯了波澜壮阔的大河,偶尔喝口家门口的井水,才发现平淡里藏着真味。

接下来的日子,沈言过得像个普通的四合院住户。早上提着篮子去菜市场,跟小贩讨价还价买两斤青菜;中午坐在院里的石榴树下喝茶,看三大爷教孩子打算盘;晚上要么去傻柱家蹭饭,要么自己做点小米粥,就着咸菜喝得津津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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