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凝基散主药惊现(2/2)

并非手札有误,而是每个人的灵力特性、操控习惯乃至丹炉火性皆有差异。

他回想赵师丹道手札本身,那并非死板教条,而是一位丹师毕生心血与失败的总结,充满尝试、调整与感悟。

其珍贵之处,正在于亲历的教训剖析和推演的改良思路。

“丹道如修行,岂有尽善尽美、一成不变之法?”陈玄心中豁然。

他再次开炉。

这一次,他依据自身灵力厚重沉稳,更擅温养的特性,结合万象蛰形功带来的超凡感知。

略微调整融液火候节奏,延长蕴丹时间,减轻凝丹时的灵力冲击。

炉火渐熄,丹成。

两颗圆润丹丸映入眼帘,色泽虽偏淡,但表面光滑,药气内敛,已达下品凝气丹标准。

虽只是下品,但意义非凡。这证明他的思路正确。

赵师丹道手札是坚实基础与指引,但绝非终点。

丹道亦是在无数修士的实践、失败、总结与创新中不断向前。

此番明悟,不仅在于丹道,更触动他的修行理念。

无论是法术修炼,功法改进,还是对敌手段,皆需在扎实基础上,结合自身实际,不断思索、尝试、优化,方能走出最适合自己的路。

心绪平复后,他清理丹炉,转而炼制更为熟练的聚气丹。

经方才顿悟,他对火候、药性、灵力的配合有了新解,炼制过程愈发圆融。

一炉炼成,十二颗聚气丹静躺炉底,其中七颗光泽莹润,丹气饱满,竟是上品。

陈玄心中欣喜,却未自满。

他决定近期以巩固聚气丹炼制,提升成丹率与上品率为首要。

同时每隔几日尝试炼制一炉凝气丹,慢慢积累经验,提升丹技。

两日后,孙芸带来新的种子和灵植幼苗。

其中大部分,陈玄凭赵师丹道手札的记载都能认出,多是炼气后期丹药所需,且较为珍稀。

但有两种灵植。

一种叶片呈暗紫色,带银色斑点的小草,和一种根茎扭曲似蛇,散发微腥气的藤苗,他却从未在手札上见过。

他只默默记下其形态特征,面色如常地听孙芸讲解培植要点。

孙芸着重强调那两种陌生灵植习性喜阴,需以特殊灵泉浇灌,吩咐务必小心照料,不得出任何差错。

陈玄和棠小艳一同应下。

孙芸走后,棠小艳看着新拓的药田和那些陌生灵植幼苗,脸上满是兴奋与期待:

“陈三哥,药田扩大了,又种了这么多新药材,以后丹坊一定能炼制更多更好的丹药。我们的薪酬说不定也能再涨呢!”

陈玄笑了笑,附和道:“是啊,掌柜自有打算。”

棠小艳忽然转头,眨着眼,带着一丝纯真问道:

“陈三哥,你会一直在丹坊待下去吗?”

陈玄略一错愕,随即笑容不变,回答得滴水不漏:

“丹坊待我们不满,掌柜也宽厚,酬劳丰厚,这般安稳去处,外面可不好找。”

既未肯定,也未否定。

棠小艳显然未听出话中深意,开心点头:

“嗯!我也希望一直在这里,每天照料灵草,平平安安的就好。”

脸上洋溢着简单的满足。

夜晚,地底洞府。

陈玄结束周天运转,正准备照例开炉炼丹。

白日那两种陌生灵植的模样,尤其是暗紫色小草的形态,再次于脑海中浮现。

“星斑髓草”。

忽然,一道尘封已久的记忆碎片如电光闪现。

那份招致灭门祸事的丹方图录,其上清晰描绘的主药形态,正与白日孙芸拿出的那株暗紫色银斑灵植严丝合缝。

孙芸打算在芸颜丹坊药田里种植的,竟是那招致王家惨遭灭门之祸的玄渊宗秘药,凝基散的一味主药!

无数疑问瞬间涌入陈玄心头。

孙芸可知此物来历?她与玄渊宗,与当年王家惨案,又有何关联?

一股深沉的寒意掠过,仿佛有只无形大手,正悄然拨弄命运丝线,将他再次拉入某个巨大漩涡边缘。

洞府寂静,玄龟吐火炉余温尚存,炉壁反射幽光。

然而他心神已不在炉上。

功法运转,感知如无形水波,向着上方丹坊区域无声蔓延。

重点落向孙芸日常起居的后院厢房。

水汽氤氲,带着未散尽的暖意与花瓣清气。

烛光摇曳,将一道窈窕身影投在木板墙上。

孙芸似乎刚出浴不久,如墨青丝湿漉披散肩头,几缕发丝黏在修长颈侧,水珠沿细腻肌肤曲线滚落,没入松松裹着的雪白中衣襟口。

她用法术蒸干头发,随意坐于妆台前,持玉梳有一下没一下梳理长发。

中衣系带未紧,领口微敞,露出一段精致锁骨和些许丰腴莹润的轮廓,在昏黄烛光下泛着温润光泽,风情自生。

陈玄的感知一扫而过,心中未因这活色生香泛起半分涟漪。

所有心神皆被凝基散与星斑髓草占据,冷静分析每一丝异常。

观察许久,孙芸只是静静躺着,呼吸悠长,仿佛已然小憩。

一切看似寻常,与往日炼丹劳累后休憩无异。

“莫非,是我多虑?”

陈玄心念电转,

“或许她确不知此草来历,只当作某种稀有辅药?或此草另有用处,并非用于凝基散?”

就在他准备暂且收回感知、从长计议之时,孙芸忽然动了。

她睁开眼,眸中并无睡意,清明一片。

素手轻招,榻边小几上的储物袋飞入手中。

她取出一封以特殊灵蜡封口的书信,指尖灵光微闪,破开封口,抽出信纸,展于眼前。

玉指纤长,捏着信纸边缘,看得极为专注。

烛光映照下,她眉心渐蹙,越拧越紧,唇角那抹惯常慵懒笑意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冷肃然。

偶尔,她指尖会无意识地在信纸某处轻敲两下,似是陷入艰难权衡。

陈玄的感知能“看”到她神情细微变化,能“听”到信纸翻动的微弱窸窣,甚至能感受到那封信上残留的一丝极淡冷冽的陌生灵气印记。

然而感知终究非是神识,无法穿透物质窥见文字,信件具体内容,于他仍是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