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1/2)
第二天清晨,簧星爸爸妈妈坚持要送他们去机场。
去机场的路上,车内气氛带着离别的淡淡惆怅,但更多的是暖意。
簧星妈妈坐在副驾驶,不时回头叮嘱两句,从“到了发个消息”到“工作再忙也要记得按时吃饭”,事无巨细。
簧星爸爸虽然话不多,但专注地开着车,偶尔从后视镜里看后座的两个年轻人一眼,目光温和。
到了机场,办好登机手续,到了该过安检的时间点。
簧星妈妈上前,先帮儿子整了整其实并不凌乱的衣领,轻声说:“在外面照顾好自己,也照顾好小秋。”
这话语里的双重含义,簧星听得明白,他点了点头:“嗯,知道,妈你放心。”
接着,簧星妈妈转向秋鼎杰,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像一个长辈对待亲近的晚辈那样,目光里充满了嘱托和亲近:“小秋啊,有空就常和阿星一起回来,阿姨还给你做面线糊。”
“一定,阿姨。”秋鼎杰用力点头,心里暖流涌动,“谢谢叔叔阿姨这几天的招待,给你们添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簧星妈妈笑逐颜开,“都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一家人”这三个字,让秋鼎杰和簧星的心都微微一动。
簧星爸爸也走上前,对秋鼎杰说道:“路上顺利,以后常来。”言简意赅,却同样分量十足。
“谢谢叔叔,我们会常回来的。”秋鼎杰郑重回应。
告别在即,簧星妈妈眼眶微微有些发红,但依旧保持着笑容,目送着他们走向安检口。
秋鼎杰最后回头挥了挥手,看到两位长辈并肩站在一起的身影,心中充满了感激与不舍,也更坚定了要好好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认可。
回到上海,将行李简单归置在公寓后,稍作休整,秋鼎杰便有些迫不及待地拉着簧星出了门。
“走,带你去个地方。”他眼里闪着光,带着一种分享珍藏宝贝般的雀跃。
车子穿过繁华的都市街道,最终驶入一片相对静谧的区域。
当上海大学那几个熟悉的大字映入眼帘时,簧星立刻明白了此行的目的地。
“这就是你念书的地方?”簧星望着车窗外风格独特、绿树成荫的校园,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寻。
这里是秋鼎杰度过四年青春岁月的地方,是塑造了他专业素养和最初梦想的地方。
“嗯。”秋鼎杰点头,语气里带着显而易见的亲切与怀念,“好几年没回来了,不知道变化大不大。”
正值周末,校园里学生不多,显得格外宁静。
梧桐树高大茂密,阳光透过枝叶洒下斑驳的光影。
各式充满设计感的建筑散落其间,偶尔能看到背着画板、提着摄像机或三五成群讨论着剧本的年轻身影,空气中仿佛都弥漫着一种无形的艺术气息。
秋鼎杰熟门熟路地带着簧星往里走,像是回到了自己的领地。
“那边是表导楼,我当年大部分课都在那里上。”他指着一栋颇有年代感但又经过翻新的建筑,
“五楼里面有个小剧场,我们排的很多小品和片段都在那里演出,经常熬夜,困了就直接在后台裹着军大衣睡。”
他的声音带着笑,仿佛那些辛苦却充实的日子就在昨天。
簧星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努力在脑海中勾勒着少年时期的秋鼎杰在这里穿梭、排练、为了一句台词一个眼神反复琢磨的样子。
那是一个他未曾参与,却深深影响着现在这个秋鼎杰的过去。
他们走过一条林荫道,秋鼎杰放慢脚步,指着路边一张不起眼的长椅:
“看那里,大二那年冬天,为了揣摩一个失意角色的状态,我大半夜一个人坐在这儿吹冷风,差点感冒。”
又路过一个食堂,他笑着说:“这个食堂的麻辣香锅当年可是一绝,我们排完练经常组团来吃,就是吃完总得担心第二天脸上冒痘。”
他没有带簧星去那些标志性的宏伟建筑前打卡,而是领着他穿梭在看似普通的角落,分享着那些沉淀在记忆深处、带着个人体温的琐碎记忆。
每一个地点,都关联着他的一段成长,一个故事。
最后,他们来到一片开阔的草坪附近,旁边矗立着学校最具标志性的建筑之一,黑匣子剧场。
秋鼎杰停下脚步,目光落在剧场入口处,眼神变得有些悠远。
“毕业大戏就在这里面演的,”他轻声说,语气里带着一种复杂的感慨,“我演的那个角色,当时理解得还不够深,现在回想起来,或许能处理得更好一些。”
他转头看向簧星,眼神清澈而真诚:“就是那时候,更坚定了想要好好演戏,想要触碰更多复杂深刻的角色的念头。”
簧星安静地听着,看着他沉浸在回忆中时而兴奋、时而感慨的模样。
他能感觉到,秋鼎杰正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一段历程,毫无保留地向他展开。
这些点点滴滴,拼凑起来,就是他从一个怀揣梦想的学生,成长为如今这个坚定演员的路径。
“这里很好,”簧星环顾四周,最后目光落回秋鼎杰脸上,语气肯定,“它把你培养得很好。”
秋鼎杰闻言,眉眼弯了起来,那点感慨被熨帖的笑容取代。
他拉起簧星的手,轻轻捏了捏他的指尖:“想不想去看看我以前的宿舍楼?就在那边,虽然肯定进不去了。”
“好。”簧星点头。
两人沿着草坪边缘慢慢走着,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经过宽阔的操场时,秋鼎杰的脚步慢了下来,目光投向跑道旁一处空旷的角落,嘴角不自觉地带上了怀念的笑意。
“看到那边了吗?”他指着那个方向,对簧星说,“那时候,我们一班的人每天早上雷打不动要出早功。天还没完全亮,就得在这儿集合,围着圈,对着空旷的操场喊嗓子。”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仿若回到当年的鲜活气息:“练气息,练吐字归音,绕口令,诗词朗诵……什么‘八百标兵奔北坡’,‘调到敌岛打特盗’,一遍又一遍,冬天的时候,呵出的气全是白雾,有时候嗓子都快喊劈了。”
他边说边比划了一下当时围站的大致范围,眼神里闪着光:“一班人,男男女女,就那么不管不顾地大声喊着,一开始还有点不好意思,后来就完全放开了。想想也挺傻的,但那股劲儿,现在还记得很清楚。”
他转头看向簧星,笑着摇头:“就是为了把基本功打扎实,让声音有穿透力,无论在多大、多远的剧场,都能让最后一排的观众听清楚。那时候觉得苦,现在想想,都是宝贵的财富。”
簧星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仿佛能看到晨曦微光中,一群年轻的身影,围着圈,在清冷的空气里,为了梦想,一遍遍发出清朗或浑厚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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