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圣诞(1/2)
圣诞晚宴的礼堂仿佛被施了永恒的温暖咒,连空气里都飘着烤火鸡的油脂香和肉桂的甜意。高耸的圣诞树直抵穹顶,挂满了叮当作响的金色铃铛,树顶的星星饰品每隔几秒就会洒下一圈细碎的银辉;藏在枝叶间的小仙子抱着迷你糖果棒,时不时探出脑袋朝学生们眨眼睛。冬青和槲寄生组成的彩带在天花板的星空下轻轻晃动,光粒落在长桌上,给堆积如山的烤土豆、肉馅饼和巫师彩包爆竹镀上了一层柔光。
“砰!”又一个彩包爆竹炸开,弹出一顶缀着羽毛的小丑帽,正好扣在路过的学生头上。周围的斯莱特林学生爆发出哄笑,小斯莱特林们手忙脚乱地扯着帽子,耳朵尖都红了。埃德里克坐在长桌靠里的安静位置,指尖捏着银质餐刀,慢条斯理地将盘中的火鸡肉切成均匀的小块。他的动作很稳,连刀叉碰撞瓷盘的声音都轻得几乎听不见,与周围的喧闹形成了奇妙的割裂。
身旁的潘多拉正踮着脚,试图把一顶不断尖叫的女巫帽扣在伊莱亚斯头上——那帽子是她刚从爆竹里弄出来的,声音尖锐得能刺穿耳膜。伊莱亚斯一边躲一边求饶:“潘多拉!停下!这帽子快把我的耳朵吵聋了!”玛莎则趴在桌上,盯着面前一根会自己跳踢踏舞的甘草魔杖,笑得肩膀不停抖动,连杯里的南瓜汁都洒出了几滴。
埃德里克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弯,目光却在笑声的间隙,状似无意地飘向教职工长桌。
西弗勒斯·斯内普就坐在那里,黑袍下摆垂落在椅子周围,像一片无法被圣诞暖意融化的坚冰。他面前的白瓷餐盘里,火鸡只切了一小块,烤土豆连碰都没碰,只有一杯深红色的葡萄酒被他握在手里,指节微微用力,杯身随着他的动作缓缓转动,酒液在烛光下晃出细碎的波纹。
他背挺得笔直,下颌微收,连麦格教授递给他一块姜饼时,都只是冷淡地摇了摇头,连多余的话都没有。弗立维教授试图和他聊几句魔药材料的行情,他也只是偶尔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嗯”,便重新落回沉默里,仿佛周遭的欢笑和祝福都与他无关。
“还是老样子。”埃德里克心里想着,指尖却顿了顿。他的目光再次扫过去,经过严格训练的观察力让他捕捉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不同——斯内普的坐姿,似乎没有往常那么紧绷了。
以往的斯内普,哪怕是坐着,也像是一只随时准备扑击的黑豹,肩膀微微前倾,全身的肌肉都透着“生人勿近”的尖锐感,仿佛下一秒就会抽出魔杖发射恶咒。但今天,他依旧挺直脊背,却少了那份外放的戒备,更像是一种沉淀下来的内敛,像是一块被水流磨去了棱角的黑石,依旧坚硬,却不再扎人。
他的目光偶尔会掠过狂欢的学生,眼神依旧冰冷,却没有了以往那种刻意的厌烦——比如看到学生打翻南瓜汁时,不会再立刻皱起眉头,露出“一群蠢货”的嫌弃;反而更像是一个置身事外的观察者,目光扫过,不带走任何情绪。甚至有一次,一个一年级拉文克劳被彩包爆竹里爆出的肥皂泡裹成了“泡泡人”,笨拙地在原地转圈,斯内普的嘴角似乎极其轻微地、几乎不存在地松动了一下——那弧度淡得像错觉,绝非笑容,更像是一种极淡的、无人能察觉的缓和,仿佛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这个小动作。
最让埃德里克在意的,是斯内普放在桌下的那只手。他的黑袍垂得很低,几乎遮住了手背,但埃德里克还是借着烛光的角度,看到那只手偶尔会无意识地抬起,轻轻碰触一下黑袍左侧的胸口位置——正是昨天他把那枚水晶星图放进的口袋。动作快得像只是整理袍子,指尖碰到布料时,却会有极其短暂的停顿,像是在确认什么,又像是一种下意识的触碰,带着点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在意。
(他确实收着了。)埃德里克的心轻轻落了一下,又很快提了起来,(而且……并非无动于衷。)
就在这时,邓布利多校长笑呵呵地站了起来,银色的胡子在烛光下闪着光。他举起手中的高脚杯,声音洪亮而温暖:“亲爱的孩子们,尊敬的同事们,让我们举杯,为这个美好的圣诞夜,为我们身边的朋友,干杯!”
“干杯!”所有师生都站了起来,玻璃杯碰撞的清脆声响、欢笑和祝福声瞬间填满了礼堂,连天花板上的星空都仿佛更亮了几分。
斯内普也不得不跟着站起来。他举着酒杯,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眼神平淡地扫过人群,像是在完成一项不得不做的任务。但当他的目光无意中掠过斯莱特林长桌,与埃德里克的视线在空中短暂相遇时——
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慢放键。没有点头,没有任何示意,斯内普的眼神甚至没有丝毫波动,依旧是那种冰冷深沉、如同黑湖湖底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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