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困兽犹斗(2/2)
你高高在上的样子真tm令我作呕!赵远山……你也不过是别人的鹰犬罢了!”
胡瑾越说越激动,胸腔里的怒火撞得喉结发颤,恍惚间竟撞开了记忆的闸门——那年雍州外的山头风多烈啊,他金虎提着磨得锃亮的刀,把抢百姓救命粮的恶匪砍翻在雪地里,热血溅在冻硬的草上,转眼就凝了霜。兄弟们围着篝火分烤得冒油的山鸡,酒碗撞得叮当响,他往石桌上一拍:
“以后这地界,只许抢商旅,不许抢百姓!哦对了,要是他们老老实实交过路费那就不抢了。哈哈哈哈哈………”
那时没有苛税压得人喘不过气,没有家人饿肚子的哭声,只有刀光里的痛快,风里的自由——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护谁就护谁,从不用看谁的脸色,从不用被“条文”“规矩”捆着手脚。
“老子……老子以前不是这样的!”他猛地攥紧拳,指节泛白,眼眶竟有些发热——原来他怒的从不是赵远山的审问,也不是过往那些“罪名”,是这世道把他逼成了“匪”,是活不下去的日子偷走了他最想要的东西:
那种风里来雨里去、快意恩仇的自由!
这顿悟像一道惊雷劈进心底,蛮荒的血液骤然翻涌,不再是缓缓流淌,而是像山涧奔雷般撞着血管!他周身的空气突然沉了下去,冷白的法槌灯光在头顶微微扭曲,那原本踉跄的站姿里,竟凭空多了猛虎扑食前的沉凝,肩背绷着的肌肉里像藏着奔雷的力,连呼吸都粗重了几分,带着山林野兽般的野性,每一次吐纳都让周围的空气颤了颤。
指缝间悄然渗出极淡的青灰色雾气,那是他常年看胡老爹给人治病学来的医学知识的实质化,此刻正贴着冰凉的大理石地面蔓延。所过之处,那些嵌在金属壁上的法律条文都暗了暗,像被霜打蔫的草。
九名阴将左手的电击镣铐突然“滋滋”响,电弧暴涨半寸,右手的战术棍握得更紧,笔挺的站姿竟微微前倾——面罩后那些冷如扫描仪的目光,褪去了漠然,添了几分警惕的凝重。
高台上的赵远山猛地坐直身体,法官袍的衣角绷得发紧,唯行录的警告在脑海里炸得更响:
唯行录(赵远山):
虓瘟过境成就!目标力量指数飙升!请唯行者立刻着手应对!
胡瑾缓缓抬眼,眼底的迷茫彻底散尽,只剩一片冷冽的亮,像猛虎盯上猎物时的光。他咧嘴一笑,笑声里带着山野的粗粝和破笼而出的狂放,震得悬顶的法槌吊灯轻轻晃了晃:
“赵远山,你这破堂子困不住爷!老子抢过、杀过,可老子从没丢过痛快——你问我知罪?爷只知,谁拦着爷的自由,谁就是爷的对头!”
话音落时,他周身的瘟气骤然浓了,青灰色的雾团与体内奔涌的虎力缠在一起,竟让整个高旷的法庭都微微震颤。暗银色的墙壁上,那些扭曲的法律条文像是在畏惧般簌簌往后缩;天平徽记两端的铁牢模型“哐当”乱响,连黑檀木法台的冷光都暗了几分。
九名阴将同时往后退了半步,电击镣铐的电弧在瘟气里滋滋乱窜,却似乎不敢往前探——此刻的胡瑾,哪里还是那个伤痕累累的“被告”?他站在法庭中央,像一头刚从山林里挣脱枷锁的猛虎,每一寸肌肉都绷着猛虎力量,每一缕气息都带着瘟毒过境的沉压,连空气都被染成了带着野性的冷,沉甸甸地压在赵远山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