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永生（2/2）

只有仿佛镶嵌着的宝石般的眼部散发着幽光。

卡洛斯压下心头的震动。

急忙追问刚才那话语背后的含义：“拯救世界？从何说起？”

三只机械蜘蛛似乎共享着意识。

你一言我一语地回答起来，声音交替。

带着一种非人的协调感。

却也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内部争执痕迹。

其中一只机械蜘蛛向前微微倾身。

它的声音如同经过精密调校的乐器：“我们乃是早已覆灭的‘锻火文明’所遗留的守护者。在遥远的过去，距今约三千年前，一股毁灭性的力量曾自东方崛起。”

另一只蜘蛛接口，声音略低沉些：

“最初，世人仅以为那是一位强大的、操纵亡灵的血脉者。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力量以违背常理的速度无休止地增长。

“且对所有活物，尤其是其他血脉者。

“逐渐由漠视转为明确的敌意，最终发展为猎杀。”

第三只蜘蛛的声音则更显冷静，如同陈述既定事实：

“凭借无可匹敌的力量，他建立了横跨现今三帝大陆的‘尸骸帝国’。那个名号，在如今那些钻研禁忌知识的亡灵术士口中，或许还有零星的传说。”

卡洛斯听到这里，神色不动：

“一个强大的血脉建立帝国，这听起来没有什么特殊的。”

至于屠杀血脉者，这更是再正常不过。

所有血脉做梦都会希望自己成为世上唯一的超凡。

最初开口的那只蜘蛛发出了一声轻微的、类似齿轮转动的声响。

似乎是对她反应的回应。“若仅是如此，那不过是历史长卷中血腥的一页。许多血脉者选择了臣服，寄望于时间能磨灭他的野心，帝国终将如其他王朝般自然衰落。”

“然而，我们，以及后来的人们，发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

第二只蜘蛛接上，它的眼部幽光似乎闪烁了一下：

“那位‘亡灵之血’，是永生的。时光无法令他死去，亦或者他早已死去。”

永生。

一个简单的概念。

却令所有血脉者心中海啸般翻腾。

连一直面色沉静的铁幕王，指节也不自觉地收紧。

第一只蜘蛛继续道，语气依旧平稳，却带着无形的压力：“在帝国建立约三百年后，他开始大规模、无差别地屠杀平民与血脉者，并将他们的尸身转化为永不腐朽的亡灵傀儡。”

卡洛斯眉头蹙起，但没有太多反应。

对于能够操控尸体的血脉来说，做这种事情并不令人意外。

“即使到了这一步，依旧有不少血脉者选择追随他。”

第三只蜘蛛说，声音里听不出褒贬，“因为他掌握了一种技术，能让亡者的尸体保留生前的意识与记忆，达成一种……扭曲的长生。

“尽管许多以此法‘存活’下来的血脉者，在漫长的岁月中逐渐陷入疯癫或变得异常。

“但长生的诱惑，对凡物而言，终究是难以抗拒的。”

真正的转折，由最初的那只蜘蛛揭示。

它的声音带上了一种近乎宣告的沉重：

“帝国建立五百年后，亡灵之血不再满足于仅仅统治凡世。

“他寻求超越，渴望触及某种……更高的领域。

“无人知晓他具体找到了何种方法，做出了怎样的抉择。我们只知道最终的结果——”

它顿了顿，仿佛连机械之躯都在回忆那场灾难时感到凝滞。

“他献祭了帝国境内的所有生灵，无论是曾反抗他的敌人，还是始终追随他的臣民。

“无一幸免。

“在完成这场屠杀后，他便彻底消失了踪影。”

叙述停止，浓雾中只剩下机械关节运转的微弱声响和众人压抑的呼吸声。

那场远古的屠杀。

仿佛透过时间的帷幕。

将冰冷的寒意投射到此刻每个人的脊背上。

片刻后，第二只蜘蛛打破寂静，将残酷的现实摆在所有人面前：

“而现在，一位新的‘亡灵之血’已经出现。其力量特征与记载中的那位有着惊人的相似。为避免世界重蹈数千年前的覆辙，我们必须团结，在他成长到无可制约之前，采取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