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棋盘外的幽灵（2/2）

居民楼天台上。

黄志诚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他有些不耐烦地掏出来，以为是哪个下属发来的垃圾信息。

但当他看清屏幕上的内容时，他整个人，像被一道闪电，从头到脚劈中。

那是一条来自未知号码的短信。

上面没有威胁，没有交易。

只有简简单单的，一行字。

【黄sir，风大，天台聊完了，早点回家。别让你的卧底，等下一个三年了。】

黄志诚的瞳孔，瞬间收缩到了极致。

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从他的尾椎骨，直冲天灵盖。他猛地抬头，像一只受惊的野兽，疯狂地扫视着天台四周，扫视着对面那些亮着灯的，漆黑的窗户。

什么都没有。

只有夜风，在呜呜地吹。

“怎么了？”陈永仁察觉到了他的异样。

黄志诚没有回答，他的手，因为过度用力，捏得手机外壳咯吱作响。他感觉自己不是站在天台上，而是赤身裸体地站在一个手术台上，有一个看不见的幽灵，正拿着手术刀，贴着他的心脏，微笑着，看着他。

是谁？

韩琛？还是警队里的内鬼？

不，都不是。

这种感觉，他从未体验过。不是被敌人盯上，而是被一个更高维度的存在，随意地，俯视着。

“行动取消！”黄志诚几乎是吼出来的，他一把抓住陈永仁的胳膊，神情前所未有的紧张，“你马上消失！换个地方住！最近不要再联系我！”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几乎是逃跑一样，冲下了天台。

陈永仁愣在原地，看着黄志诚仓皇的背影，满脸的错愕和不解。

杨天关掉了这个分屏窗口，脸上的表情，无悲无喜。

他像一个棋手，刚刚用一根手指，轻轻拨动了一下棋盘上，最不起眼的一颗棋子。

然后，他打开了另一个被系统标记为“不稳定节点”的窗口。

画面里，是警务处，西九龙总区重案组的办公室。

一个穿着高级督察制服，看起来前途无量的年轻人，正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整理着文件。系统标记：刘建明。

在他的关系网中，一条同样是红色的，但却被标记为“深度加密”的丝线，正悄悄地，连接着他的光点，和另一个盘踞在油麻地的巨大光点——韩琛。

杨天看着画面里，那个正在努力扮演一个好警察的，韩琛的卧底。

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玩味的弧度。

一个想当警察的古惑仔。

一个想回警队的卧底。

这个城市，真是充满了有趣的灵魂。

“阿天，你在看什么？是不是在选下一个收购目标？”靓坤凑了过来，好奇地看着屏幕，却只看到一片蓝光。

“我在看工具。”杨天关掉了所有窗口，站起身。

“工具？”靓坤没听懂。

“一把好的工具，是它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工具。”杨天走到那张巨大的港岛地图前，目光，落在了韩琛盘踞的油麻地。

那里，像一块旧时代的，顽固的，肮脏的疤痕。

“养生。”

“老板。”

“帮我约一下o记的黄志诚警司。”杨天的声音，平静无波，“就说，天穹集团的‘热心市民’杨先生，想送一份礼物给他。”

“送什么？”天养生问。

杨天的手指，在地图上，刘建明和韩琛两个光点之间，那条看不见的丝线上，轻轻划过。

“送他一把，可以清理门户的，手术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