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资本的獠牙（1/2）

西九龙总区，廉政公署临时问询室。

灯光惨白，空气凝滞。

马军坐在冰冷的铁椅上，对面是两名icac的调查主任，表情像两块冻了三天的猪肉。

“马警官，我们再问一次。你和越南杀手的冲突，真的是一场‘意外’？”

“我说了，是。”马军的声音很平静，像在陈述今天天气不错。

“通风管道刚好砸下来，消防水管刚好爆开？你不觉得太巧合了吗？”

“巧合，也是意外的一种。”

调查主任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他感觉自己不是在审问一个警察，是在跟一块滚刀肉辩论哲学。

就在这时，问询室的门被敲响了。

黄志诚推门进来，脸色比猪肝还难看。他身后，跟着一个气场截然不同的团队。

为首的，正是天穹资本法务部的陈律师。他身后跟着三男一女，清一色的定制西装，手里提着银色的金属手提箱，眼神锐利得像刚开刃的手术刀。

他们一走进来，整个问询室的空气，仿佛都从九龙城寨，瞬间跃升到了中环的写字楼。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陈律师推了推金丝眼镜，对icac的人微微颔首，那笑容标准得可以用量角器测量，“我们是马军先生的法律顾问。根据《人权法案条例》，我的当事人在被拘留超过四小时后，有权要求律师在场。现在，由我们接管后续的沟通。”

icac的调查主任愣住了：“法律顾问？马警官，你请了律师？”

马军也愣住了。他看着这群像是从财经杂志里走出来的精英，又看了看自己身上这件沾着血污和灰尘的t恤，感觉整个世界都透着一股不真实的荒诞。

陈律师没有理会他们的惊讶，他从手提箱里拿出一个平板，划了几下。

“首先，我们反对在当前环境下继续进行问询。”他指了-指墙角的摄像头，“这间房的湿度是78%，温度是21摄氏度，根据我方健康顾问的评估，这种环境容易诱发‘压迫性焦虑症’，从而影响我当事人证词的准确性。”

他身后的女律师已经拿出了一支小巧的仪器，对着空气测了测，然后在一份文件上飞速记录。

“其次，”陈律师继续说，“在拿到完整的现场勘验报告、法医报告以及停车场监控录像之前，我的当事人，将不会回答任何与案件相关的问题。这是他的权利。”

“最后，”他从助手手里接过一瓶玻璃瓶装的，贴着法文标签的矿泉水，拧开，放到马军面前，“我的当事人需要补充水分。请问，你们这里有冰块吗？斐济火山岩的，最好。”

整个问询室，死一般的寂静。

黄志诚和两名icac主任，张着嘴，感觉自己的世界观，被对方用一种优雅而残忍的方式，反复碾压。他们见过嚣张的古惑仔，见过狡猾的毒枭，但他们从没见过，用“空气湿度”和“斐济冰块”来当武器的。

这他妈的，不是审讯。

这是阶级碾压。

尖沙咀，弥敦道。

曾经属于王宝的夜总会，现在门口挂上了“洪兴集团-尖沙咀分部（筹）”的牌子。

蒋天生穿着一身崭新的中山装，站在门口，身后是陈浩南和一众洪兴的核心成员。他们看着这条依旧繁华的街道，眼神里却充满了陌生感。

没有刀光剑影，没有血流成河。王宝倒台的第二天，这条街的“所有权”，就通过一份电子合同，转交到了他们手上。

陈浩南的心里，总觉得有些空落落的。他觉得，没有经过一场恶战就拿下的地盘，不踏实。

“蒋先生，我们真的……就这么接手了？”

“不然呢？”蒋天生看着街对面一家刚刚换上“天穹安保”蓝色标志的珠宝店，“浩南，时代变了。以前我们抢地盘，是为了收保护费。现在，我们是‘区域安全服务供应商’。以前我们是收租的包租公，现在，我们是拿提成的物业经理。”

一辆骚包的荧光绿色兰博基尼，一个甩尾，停在了夜总会门口。

车门打开，靓坤穿着一身比车还闪的范思哲西装，嘴里叼着雪茄，走了下来。

“蒋先生，恭喜乔迁之喜啊。”靓坤大摇大摆地走过来，拍了拍陈浩南的肩膀，“靓仔，以后这里就是你们的‘孵化基地’了，要好好干，争取早日‘a轮融资’，年底去纳斯达克敲钟！”

陈浩南听不懂，但他感觉对方的每个字，都在侮辱他引以为傲的“江湖道义”。

蒋天生却笑着迎了上去：“坤哥，以后还要你多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