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错位的坐标（2/2）

“果然还是差得远。”星曦低头看着掌心的共鸣石板，石板上的纹路已经黯淡，只有边缘残留着几缕游丝般的气，像濒死的萤火虫。她不是没提前做过准备——以前就问过武空叔叔瞬间移动的相关原理，武空特意演示瞬间移动的要领：“你看，就像这样，把气放得像蒲公英的绒毛一样轻，顺着目标的气‘飘’过去，别用蛮力拽。”当时她看着武空瞬间从这头移到那头，连空气都没带动一丝，还觉得原理简单，可真到自己调动气时才发现，那“轻”比用尽全力打出龟波气功还要难。

身后传来极细微的气波动，像水滴落在平静的湖面。星曦猛地转身，只见十米外的空中，淡绿色的气团正以肉眼难辨的速度凝聚，下一秒，皮巴拉大长老的身影便从气团中“渗”了出来——没有光，没有声，甚至没有空间扭曲的涟漪，就像他原本就站在那里，只是刚从空气里显形。紫色的长袍在风里轻轻摆动，他浑浊的眼睛扫过四周，最后落在星曦身上，带着亚德拉特星人特有的温和。

“第一次独立完成跨星球瞬移，已经超过了族里九成的孩童。”大长老缓步走近，脚下的碎石在他的气包裹下，连一丝粉末都没扬起，“你在试炼中已经能做到百米内的气锚定，但真正的瞬间移动，是‘感知精度’与‘气的同步率’的双重考验。”

星曦抿了抿唇，指尖无意识地掐进掌心：“是布洛的气在捣乱。”她能清晰地回忆起刚才那股躁动——绿色的气像带着倒刺的藤蔓，死死缠住那些温和的白色气，非要将“坐标”拽向更混乱、更狂暴的地方。这不是第一次了，自从在南美克星被大长老开发潜能后，这两种气就像天生的宿敌，总在她集中精神时互相撕扯。上次在气之桥练习平衡，绿色气突然暴走，差点把整座石桥震碎。

大长老抬手，掌心泛起柔和的淡蓝色气，轻轻覆在她的头顶。一股温润的能量顺着发丝流遍全身，那些躁动的绿色气像是遇到了驯服者，渐渐平息下去，重新缩回细胞深处。“不是捣乱，是‘频率冲突’。”他收回手，目光投向远处天际——一群长着六只翅膀的黑色生物正盘旋着，翅膀拍动的声音像生锈的铁片在摩擦，“布洛的基因碎片里藏着‘破坏’的本能，它会本能地排斥‘稳定’的气息；而你蓝星人的基因，又在拼命抓住‘熟悉’的坐标。就像两个音调完全不同的音叉，同时敲击时，只会发出刺耳的噪音，无法形成共振。”

星曦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些黑色生物似乎察觉到了他们的气，突然集体调转方向，像一群被惊飞的乌鸦，消失在紫黑色的云层里。她想起武空临走前说的话：“我第一次学瞬移时，三次都落到了宇宙垃圾场，最后还是靠界王那家伙的‘啰嗦气’才找准方向。”原来即便是超破限炽血人，在这种“感知游戏”里也会栽跟头。

“瞬间移动的本质，是让自身的气与目标的气‘同频共振’。”大长老蹲下身，捡起一块边缘锋利的碎石，用指尖的气在上面轻轻一点，碎石瞬间化为齑粉，“就像两颗转速相同的齿轮，才能完美咬合。你刚才的问题，是两种气的‘转速’完全不同——白色气在跟着蓝星的‘节奏’转，绿色气却在按布洛的‘节奏’狂奔，目标的气自然无法与你同步，只能被混乱的频率‘带偏’。”

他站起身，拍了拍星曦的肩膀：“跟我回去吧。族里的孩童要练习三个月，才能稳定传送至百米外的石柱；你不过练了两周，误差本就是常态。真正需要校准的，不是坐标，是你体内那两股‘各按各节奏’的气。”

大长老的气再次波动起来，这次比刚才更浓郁，像一张柔软的网将星曦包裹其中。星曦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的气顺着自己的经脉游走，像温柔的手将那些散落在感知里的“碎片”一一拾起——张莉莉做的糖醋排骨的香气、武饭偷偷塞给她的能量块的金属味、比达在重力室里故意释放的、带着挑衅的强气、甚至还有荘子新发明的探测器发出的微弱电波……这些被绿色气搅乱的“坐标”，在大长老的引导下重新排列，形成一条清晰的“路”。

下一秒，空间只是轻微地“晃”了一下，眼前的灰黑平原便像被抹去的画般消失了。当星曦再次站稳时，亚德拉特星特有的暖风正带着石柱的清香扑面而来，淡金色的太阳挂在石柱群的顶端，将影子拉得又细又长。她深吸一口气，刚才那个冰冷的星球仿佛成了一场错觉，只有掌心石板上残留的凉意，提醒她刚才的“失败”并非虚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