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情凶灵（2/2）
林玄夜警惕地看着它：“你又有什么阴谋？”
“没有阴谋，只是一场赌约。”傲之凶灵道，“三百年内，如果你能找到既不伤害他人，又能保全自己的方法，摆脱星髓的诅咒，
我就自愿放弃与你融合，甚至可以帮助你彻底封印其他六道凶灵。”
“但如果我失败了呢？”
“那么你就自愿放弃抵抗，与我完全融合。”傲之凶灵的声音中带着绝对的自信，
“当然，为了避免你故意求死，我会在你体内设下禁制。一旦你死亡，你的妹妹林青沅和她身上那枚青铜残片都会随之毁灭。”
林玄夜心中一沉。这凶灵果然老谋深算，完全堵死了他的退路。
“怎么样，敢接受这个赌约吗？”傲之凶灵问道，“还是说，你对自己的信念并没有那么自信？”
林玄夜沉默片刻，忽然笑了：“我接受。不过，我还有一个条件。”
“你说。”
“在这三百年间，我必须保有对身体的控制权。你可以在我体内，但不能干涉我的决定。”
傲之凶灵的金光波动了一下，似乎在权衡利弊。
良久，它才缓缓道：“可以。但我有权在你面临生命危险时，强制接管身体。毕竟，如果你死了，我们的赌约也就没有意义了。”
“成交。”
随着这两个字落下，整个意识空间开始剧烈震动。
七道凶灵虚影逐渐淡去，唯有傲之凶灵的声音还在回荡：
“记住，三百年。届时，无论是输是赢，都将有一个了断...”
?6?
林玄夜睁开眼睛，刺目的光线让他下意识地眯起双眼。
他发现自己躺在祭坛中央，周围的尸骸已经被清理干净，只有地面上干涸的血迹还在诉说着不久前那场惨烈的战斗。
他还活着。
但已经不是原来的他了。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那里有四枚星斑在缓缓旋转，散发出不同颜色的光芒。
赤色代表怒，橙色代表惧，黄色代表哀，绿色代表憎。
另外三处空缺，想必对应着尚未吸收的欲、傲、乐三种情绪。
“你醒了。”
一个冰冷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林玄夜转头，看见一名身穿黑袍的老者站在祭坛边缘。
老者须发皆白，面容枯槁，但双眼却如同深渊，令人望而生畏。
林家太上长老，林苍。
他是林家现存最年长的人，也是实力最深不可测的存在。
平时常年闭关，只有在家族面临存亡危机时才会现身。
“太上长老。”林玄夜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浑身无力，连抬根手指都困难。
“不必多礼。”林苍缓缓走到他身边，低头审视着他胸口的星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七情星髓已得其四，看来预言成真了。”
“预言？”林玄夜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词。
林苍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你现在感觉如何？”
林玄夜内视己身，发现自己体内多了一股庞大而狂暴的力量，如同被困在笼中的猛兽，随时可能破笼而出。
而他的意识空间中，七道凶灵的虚影虽然已经隐去，但仍能感觉到它们的存在，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
“很糟糕。”他如实回答，“我感觉自己随时可能失控。”
林苍点了点头：“这是正常的。七情凶灵是宇宙间最本源的力量之一，凡人想要驾驭它们，无异于螳臂当车。
历史上，所有试图融合星髓的林家人，最终都被凶灵反噬，沦为只知杀戮的怪物。”
林玄夜心中一沉：“那我...”
“但你不同。”林苍打断了他，“你是第三百代，也是预言中的‘变数’。”
?7?
“什么预言？”林玄夜追问。
林苍仰望祭坛穹顶，那里已经修复如初，看不到那座通天青铜塔的虚影。
但他的眼神却仿佛穿透了层层阻碍，看到了遥远的过去与未来。
“穹霄帝尊在临终前，曾留下一个预言。”林苍的声音悠远而沧桑，
“第三百代守墓人中，将出现一个变数，他将在绝境中融合七情星髓，打破持续千年的轮回。要么带领林家走向前所未有的辉煌，要么带来彻底的毁灭。”
林玄夜愣住了。他从未听说过这个预言。
“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因为预言的后半部分。”林苍收回目光，深深地看着林玄夜，
“这个变数，必须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做出选择。如果提前知道预言，他的选择就会受到干扰，预言也就不会成立。”
林玄夜沉默了。他回想起自己发现帝墟真相的过程，那些看似偶然找到的禁书，那些不经意间听到的对话，现在想来，恐怕都不是巧合。
“您...一直在暗中引导我？”
林苍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淡淡道：“每个人都有选择的自由，但并非每个人都能承担选择的后果。林玄夜，你准备好了吗？”
林玄夜低头看着自己胸口的星斑，感受着体内汹涌的力量和意识空间中潜伏的凶灵。
前路艰险，九死一生，但他已经没有退路。
“我准备好了。”
林苍点了点头，从怀中取出一个青铜罗盘。
罗盘样式古朴，表面刻着日月星辰，中心却有一个巴掌大小的凹槽，形状与林玄夜之前得到的青铜残片一模一样。
“这是穹霄帝尊留下的星轨罗盘，可以暂时压制你体内的星髓暴动。”
林苍将罗盘递给林玄夜，
“但它的能量有限，最多只能维持三个月。三个月内，你必须找到平衡七情之力的方法，否则...”
“否则我会彻底失控，沦为只知杀戮的怪物。”林玄夜接过了罗盘。
当他的手指触碰到罗盘的瞬间，罗盘中心的凹槽突然亮起，与他意识深处的青铜残片产生共鸣。
一股清凉的气息沿着掌心流入体内，暂时压制住了星斑的灼热感。
“另外，”林苍又取出一个卷轴，“这是帝尊手札的副本，记载了他当年封印七情凶灵的心得。或许对你有帮助。”
林玄夜接过卷轴，郑重地道谢：“多谢太上长老。”
林苍摆了摆手：“不必谢我。我这么做，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整个林家。”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来，
“记住，你只有三个月的时间。三个月后，如果找不到平衡七情之力的方法，我会亲自出手，在你彻底失控前...将你清除。”
林玄夜心中一凛，但很快又释然了。
这才是太上长老的风格，为了家族利益，可以牺牲一切，包括自己的亲人。
“我明白了。”他平静地说。
林苍最后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去。走到祭坛边缘时，他忽然停下脚步，背对着林玄夜说：
“青沅那丫头，已经离开了帝墟。我派人暗中保护她，你不必担心。”
林玄夜浑身一震，眼中闪过一丝愧疚与欣慰。青沅安全了，这或许是目前唯一的好消息。
待林苍离去后，他缓缓站起身，感受着体内汹涌的力量和意识空间中潜伏的凶灵。
三个月...
他只有三个月的时间，来打破这个延续了千年的诅咒。
这场与命运赛跑的比赛，从现在开始，已经进入了倒计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