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祭坛的血色黎明（2/2）
林玄夜心神剧震，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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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
一声凄厉的呼喊刺破烟尘，如同利刃般扎进林玄夜的心脏。
他猛然回头，看见妹妹林青沅站在祭坛边缘，手中长剑直指他的咽喉。
她眼中噙满泪水，姣好的面容因痛苦而扭曲，握剑的手腕微微颤抖。
“青沅…...”林玄夜声音沙哑，手上的力道不自觉地松了几分。
二长老趁机挣脱，踉跄后退，背上鲜血淋漓，但总算保住了性命。
“你杀了大伯…...”林青沅声音哽咽，眼泪终于夺眶而出，“你还要杀多少人？哥，收手吧，趁现在还来得及…...”
林玄夜沉默地看着妹妹，右臂龙鳞因情绪波动而微微震颤。
那是他从小呵护到大的妹妹，是他在这冰冷帝墟中唯一的温暖。而现在，他却不得不与她兵刃相向。
“我没有选择。”他低声道，声音中带着难以言喻的痛苦，“林家守墓三百年，却从未有人真正登顶帝墟。所有人都被困在这里，如同井底之蛙，永远看不到外面的天空。今日，我要打破这枷锁！”
林青沅摇着头，泪珠随着她的动作飞散：“不，你错了。帝墟是为了保护我们，而不是囚禁我们。外面有多少人觊觎帝尊传承，如果没有帝墟结界，林家早就灭亡了！”
“愚蠢！”林玄夜厉声喝道，“你以为帝墟是在保护我们？看看我们现在的样子！世代被困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与囚犯何异？而且…...”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痛楚，“你真的以为，前几任家主都是正常死亡的吗？”
林青沅愣住了：“你...…在什么意思？”
“意思是，他们都是为了维持这个结界而献祭的祭品！”林玄夜几乎是吼出了这句话，“包括我们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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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疯了！”林青沅厉声喝斥，但声音中已经带上了一丝不确定，“父亲是修炼走火入魔而亡，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实！”
“走火入魔？”林玄夜冷笑，“那你可知道，每一任家主在死前，胸口都会浮现出和我一样的星斑？”
林青沅脸色骤变，显然被这个信息震惊了。
林玄夜继续道：“我查遍了族中禁书，终于发现了真相。林家所谓的守护使命，根本就是一个骗局！
我们血脉中流淌的并非守护者的荣耀，而是祭品的标记！当结界衰弱时，就需要林家人的鲜血和生命来加固它！”
“不...不可能...”林青沅踉跄后退，显然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真相。
就在这时，祭坛再次剧烈震动，穹顶开始掉落碎石。
林玄夜胸口的星斑愈发灼热，剧痛让他几乎站立不稳。
“青沅，相信我。”他伸出手，眼中带着恳求，“跟我一起离开这个牢笼，我们一起揭开真相，打破这个诅咒。”
林青沅看着哥哥痛苦的表情，眼中闪过一丝动摇，但很快又坚定起来：“不，我不能让你继续错下去。即使你说的都是真的，也不能成为你杀害族人的理由！”
她剑锋一转，出其不意地刺向林玄夜肋下！
“噗——”
剑刃入肉三分，鲜血顺着剑脊滴落，在青铜地面上绽开一朵朵凄艳的血花。
林玄夜没有躲。
他低头看着没入自己身体的剑，又抬头看向妹妹决绝而痛苦的脸，突然笑了。
“青沅，你终究...还是对我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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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剑，不仅刺穿了林玄夜的血肉，更刺穿了他心中最后的柔软。
吞穹脉彻底失控！
七种不同的情绪在他脏腑内绞成旋涡，愤怒、恐惧、悲伤、痛苦、不甘、怨恨、绝望...…
这些情绪如同燃料，点燃了他体内沉睡的力量。
青铜残片从他掌心浮空而起，与祭坛上那具帝尊骸骨产生共鸣，两者以相同的频率剧烈震颤。
在撕心裂肺的剧痛中，林玄夜终于看清了真相——
帝尊骸骨指缝间垂落的锁链，竟与缠绕自己心脏的紫金纹路一模一样！
那不是装饰，而是某种可怕的连接，将他与这具千年骸骨牢牢绑定在一起。
“哥...”林青沅的泪珠坠在林玄夜手臂的龙鳞上，发出轻微的“滋滋”声，“你背后...”
她惊恐地睁大眼睛，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林玄夜猛然回头。
祭坛穹顶正在崩塌，碎石如雨落下，而在崩塌处，一座通天青铜塔的虚影正在血雾中缓缓凝实。
塔身缠绕着无数锁链，锁链上“穹霄”二字灼目如新，仿佛刚刚镌刻上去。
而第七枚天陨星髓就嵌在塔尖，其内封印的凶灵轮廓...赫然与林玄夜暴走时的龙鳞形态完全一致！
“原来如此...”林玄夜喃喃自语，“我就是第七凶灵的容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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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沅，走！”
林玄夜强忍剧痛，一把推开妹妹。
此时他的右臂龙鳞已暴长三寸，尖锐的鳞片边缘闪烁着寒光，不受控制地刺穿一名冲上前的守墓人咽喉。
温热的鲜血喷溅在他脸上，带着铁锈般的腥甜气味。
他的意识正在被凶灵侵蚀，视野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在理智尚存的最后一刻，他将染血的青铜残片塞进林青沅手中。
“将来...会有一个孩子来取它...”他声音嘶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告诉他...星髓是钥匙...也是诅咒...”
话音未落，右臂龙鳞突然失控，如同有自己的意志般猛地刺出，直取林青沅肩膀！
“啊——！”
林青沅痛呼一声，踉跄后退，肩膀上鲜血淋漓。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林玄夜，眼中满是痛苦与不解。
林玄夜目眦欲裂，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凶灵的笑声在他脑海中回荡：
“看啊，这就是帝尊血脉的宿命...永远被力量支配，永远无法逃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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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最后一名守墓人倒下时，祭坛上已堆满尸骸。
鲜血汇聚成小溪，在青铜沟壑中流淌，将整个祭坛染成骇人的红色。
林玄夜跪在尸山血海间，龙化的右爪不受控制地抬起，锋利的指甲对准自己的胸膛。
他想要抗拒，但身体已不再听从使唤。
“噗——”
利爪剖开胸膛，鲜血喷涌而出。
在跳动的脏器上，赤、橙、黄、绿四枚星斑闪烁着诡异的光芒，而另外三处空缺，正对应着帝墟塔尖缺失的星髓。
“青沅...…逃…...”
他艰难地吐出最后几个字，瞳孔彻底被紫金光芒吞噬。
在意识完全沉沦前，他最后看到的，是林青沅捂着伤口逃离祭坛的背影。
希望她能够活下去...…希望未来的某一天，有人能打破这个诅咒...…
这是林玄夜最后的念头，随后黑暗吞噬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