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佛面魔心（2/2）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瘫在地上的徐长老再也忍不住，挣扎着嘶吼出声，老脸涨得通红，“玄慈方丈……乃佛门高僧！德彰武林！岂会……岂会做出这等禽兽不如之事？！苏……苏先生！您虽是天人境，但……但也不能如此污蔑少林清誉！若无证据，老朽……老朽拼死也要讨个说法！！” 他试图维护心中最后一点对江湖秩序的幻想。
“证据？”苏青阳淡漠地瞥了他一眼，那眼神如同俯瞰一只聒噪的蝼蚁，“叶二娘每日盗取一名婴孩，玩弄一日后残忍杀害，此等暴行，持续二十余年！江湖中人只道她丧心病狂，却无人深究其缘由。岂不知，这正是她因当年与玄慈私通生子，其子刚出生不久便被萧远山夺走，以致心智失常，迁怒于天下婴孩的疯狂报复！”
他目光扫过全场，声音带着一种冰冷的穿透力：“叶二娘每每盗得白白胖胖的男婴，怀中逗弄时，眼中流露出的那份奇异温柔与慈爱，岂是对待‘玩物’所有？那正是在她扭曲心智下，寻找自己失散骨肉的病态投射！她对婴孩又爱又恨，爱其像极了她丢失的儿子，恨其终究不是她的儿子！最终在痛苦与疯狂中将其虐杀！这一切悲剧的根源，便是玄慈当年始乱终弃，却又无法保护自己骨肉的懦弱与无能！”
苏青阳的剖析，如同最锋利的手术刀，将叶二娘那扭曲变态行为背后，那令人毛骨悚然又无限悲凉的根源，血淋淋地剖开！也将玄慈那看似道貌岸然的外壳下，包裹着的自私、懦弱与虚伪，彻底曝光在光天化日之下！ 一个因私欲轻信谎言，酿成雁门关血案！ 一个因色欲破了清规，生下魔头种下无边恶业！ 这样的玄慈，配称高僧？配为武林领袖？！
“至于他们的孩子……”苏青阳的目光似是无意地扫过人群后方某个角落，那里站着几个被丐帮弟子羁押的、昨夜试图潜入无锡城刺探情报的西夏一品堂武士，其中一个年轻武士正满脸茫然地看着眼前这一切，对即将降临的命运懵然无知。
苏青阳并未点破，只是淡淡道：“如今亦在世间，机缘巧合，成了佛门弟子。只是其母因其而疯魔，造下无边杀孽；其父却对其存在讳莫如深，不敢相认。此等父子缘分……”他微微摇头，未尽之言，满是讽刺与悲凉。
轰！ 最后一块遮羞布被彻底撕下！ 杏子林内，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和无数道呆滞、震惊、三观崩碎的目光！ 丐帮弟子们看向地上昏迷的玄慈同谋（智光等人），看向角落里面无人色的全冠清、康敏，再想到那位高高在上的少林方丈…… 虚伪！肮脏！卑劣！无能！ 这便是所谓的武林正道魁首？！ 这便是他们曾经奉若圭臬的江湖道义？！ 一种巨大的荒谬感和强烈的恶心感，如同瘟疫般在所有人心中蔓延开来！
“呵……呵呵呵……”乔峰忽然笑了起来，笑声初始低沉压抑，渐渐变得高亢，充满了无尽的悲凉、自嘲与愤怒！他笑得浑身颤抖，眼角甚至渗出了泪光！
“好一个少林方丈！好一个带头大哥！好一个武林泰斗！”
“轻信谗言，屠杀无辜，是为不智！”
“始乱终弃，纵容孽缘，祸及苍生，是为不仁！”
“事后隐瞒真相，龟缩少林，不敢担当，是为不义！”
“如此不智、不仁、不义之徒！竟也能身居高位，受万人敬仰？！这江湖！这武林！何其可笑！何其可悲！！”
乔峰的笑声如同受伤孤狼的嚎叫，狠狠刺痛着每一个尚有良知之人的心！他猛地抬手，嗤啦一声！ 那根象征着丐帮帮主无上权威、由晶莹碧玉雕琢而成的打狗棒，竟被他以无上内力，硬生生从中间折断！！
碧玉碎屑纷飞，在阳光下折射出冰冷的光芒。 乔峰手握断成两截的打狗棒，目光如电，扫过徐长老、吕章等一众面如死灰的长老，扫过那些神情茫然羞愧的帮众，声音如同惊雷，炸响在所有人耳边：
“这丐帮帮主之位，乔某今日便交还！”
“乔峰身世已明！父母血仇未报！”
“从今而后，世间再无丐帮帮主乔峰！只有一心寻仇的契丹人——”
“萧峰！”
“慕容博！玄慈！你们洗干净脖子等着！”
“萧峰不报此仇——”
“誓不为人！！！”
声浪滚滚，杀气冲霄！萧峰（乔峰）猛地将两截断棒狠狠摔在地上！不再看任何人一眼，转身便要大步离去！背影如山岳般孤绝，更带着一股挣脱了所有枷锁、即将爆发出毁天灭地力量的决绝！
“大哥！”苏青阳的声音及时响起，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萧峰脚步一顿，并未回头。 苏青阳缓步上前，走到萧峰身侧，与他并肩而立，目光投向远方天际，声音清晰地传入萧峰耳中，也传入杏子林每一个人耳中：
“契丹人如何？汉人又如何？”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心之所向，光明坦荡！大哥你一生行事，无愧天地，更无愧于心！这就够了！”
“血海深仇，自当血债血偿！但大哥你记住，无论前路是刀山火海，还是九幽黄泉……” 苏青阳的声音陡然转冷，带着一股凌驾众生、漠视规则的森然寒意： “谁敢动我苏青阳的大哥……” 他那深邃如星海的眼眸冷冷扫过地上昏迷的智光、谭公谭婆赵钱孙，扫过面无人色的全冠清、康敏，扫过一众噤若寒蝉的丐帮长老弟子，最终定格在虚空之中，仿佛在警告那冥冥中一切潜在的敌人： “无论他是少林方丈，还是大宋皇帝……”
“便要有承受天人怒火的觉悟！”
“我兄弟二人……”
“同去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