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六扇门的惊惧（2/2）
但当所有人的目光下意识地汇聚到那物之上时—— 嗡——！ 整个悦仙楼大堂，仿佛被投入了一颗无形的精神炸弹！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那是一枚令牌！ 巴掌大小，通体赤金锻造，沉重无比，压得木桌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令牌正面，浮雕着一条气势磅礴、栩栩如生的五爪金龙！龙鳞森然，龙爪狰狞！最令人心悸的是那双龙睛，竟是以两颗极品鸽血红宝石镶嵌而成！此刻，在窗外透入的天光映照下，那龙睛仿佛活了过来，迸射出两道冰冷、威严、如同实质般的刺目光芒！无声地咆哮着，俯瞰着堂下众生！ 令牌背面，四个铁画银钩、力透金背的古篆大字，如同四柄由龙气凝聚的利剑，狠狠刺入所有人的眼球——
如！朕！亲！临！
轰——！！！ 金九龄只觉得一股无法形容的恐怖龙威混合着至尊无上的帝皇意志，如同万仞高山崩塌，狠狠砸在他的神魂之上！他脑中一片空白，仿佛九天惊雷在耳边炸响！浑身的血液瞬间涌向头顶，又在刹那间冻僵！
“哐当！”
“噗通！噗通！” 跟随金九龄进来的那八名精锐捕头，修为稍弱者，直接被令牌上散发的无形威压骇得心神失守，双腿一软，手中雁翎刀脱手落地，整个人不受控制地跪伏下去！额头死死抵在冰冷的地砖上，浑身筛糠般抖个不停！如同被抽掉了脊梁骨的泥鳅！
金九龄本人，这位执掌天下刑捕、城府极深、武功卓绝的六扇门总捕头，此刻也完全懵了！他那张方正威严的脸庞瞬间失去了所有血色，变得惨白如纸！瞳孔收缩到了极致，死死盯着桌上那枚如同烈日般灼眼的赤金龙令！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冻得他灵魂都在颤抖！
如朕亲临！ 龙纹金令！ 见令如帝！
这是皇室至高无上的象征！是皇帝陛下绝对的信任和授权！持此令者，地位等同帝王！拥有先斩后奏、畅通无阻的无上特权！别说他一个小小的六扇门总捕头，就算是内阁阁老、亲王国公，见此令也必须跪拜行礼，奉若君父！
平南王世子……朱玉麟……你这个天杀的蠢货啊！！！ 金九龄内心疯狂咆哮，如同被亿万头草泥马践踏而过！这哪里是让他来抓人？这分明是让他来送死！来诛九族啊！让六扇门来抓一个手持“如朕亲临”金令的帝王贵宾？！这简直是把谋反的屎盆子往自己头上扣！往整个六扇门头上摁！！
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金九龄！他甚至能感觉到，楼上那股冰冷的剑意，已经如同实质的剑锋，随时可能落下！
没有任何犹豫！ 金九龄双腿一软，膝盖如同被重锤砸中，“咚”的一声闷响！重重地、结结实实地跪在了冰冷坚硬的地面上！他身后的捕头们早已跪伏一片！
“卑职金九龄！叩见圣令！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金九龄的声音嘶哑变形，带着前所未有的惶恐与敬畏，额头死死抵住地面，姿态谦卑到了尘埃里！哪里还有半分六扇门总捕头的威严？活脱脱一只被吓破了胆、摇尾乞怜的硕大哈士奇！
他身后的捕头们也如梦初醒，慌忙跟着齐声高呼万岁，声音带着掩饰不住的颤抖。
苏青阳这才慢悠悠地拿起桌上的白巾，擦了擦嘴角，看都没看跪伏一地的公门高手，仿佛只是挥退了几只聒噪的蚊蝇： “滚。” 声音平淡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志。
“是！是！卑职这就滚！这就滚！惊扰大人清修，卑职罪该万死！罪该万死！”金九龄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起身，额头上的冷汗都顾不上擦，对着苏青阳的方向又是深深一躬，随即猛地挥手，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急促：“撤！快撤！！撤出去！！”
数十名六扇门捕快，来时气势汹汹，封锁街道如同天罗地网；去时却如同丧家之犬，丢盔弃甲，狼狈不堪！在金九龄的连声呵斥下，连滚带爬地退出了悦仙楼，连掉在地上的雁翎刀都来不及捡起，转眼间撤得干干净净，只留下街上一群目瞪口呆的百姓和一地狼藉的……公门威严。
悦仙楼内，死寂一片。掌柜和小二瘫软在柜台后，如同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周芷若小嘴微张，清澈的大眼睛看着桌上那枚小小的金牌，充满了好奇与震撼。 江玉燕低垂的眼帘下，眸光剧烈闪烁，那枚令牌代表的滔天权柄，如同一道烙印，深深印入了她的心底深处。
楼上栏杆处，西门吹雪冰冷的目光扫过楼下那枚赤金龙令，又望向六扇门仓惶退去的方向，按在剑柄上的指节微微松开。他嘴角，似乎勾起一丝微不可察的冰冷弧度。
乱局之中，唯有苏青阳依旧平静。他拿起那枚还带着体温的龙纹金令，指尖摩挲着上面威严的龙纹，仿佛只是在把玩一件寻常的玩物。
街角。 金九龄带着手下冲出两条街，确认远离了悦仙楼那恐怖的范围，才猛地停下脚步，扶着冰冷的墙壁剧烈喘息。汗水早已浸透了他的蟒袍。
“总……总捕头？”一名心腹捕头脸色苍白地上前。
金九龄猛地直起身，脸上残留的恐惧瞬间化为滔天的怒火和怨毒！他双眼赤红，死死瞪着平南王府别苑的方向，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几乎要沁出血来！
“朱玉麟！！！”一声压抑到极致、如同野兽受伤般的低吼，从金九龄的喉咙深处挤出，充满了刻骨的怨毒与杀意，“我金九龄操你祖宗十八代！！！你这猪狗不如的蠢货！自己想死别拉老子垫背！让老子去抓手持‘如朕亲临’金令的人？！你他妈是想诛老子九族啊！！”
他气得浑身发抖，咬牙切齿，恨不得现在就冲进王府，将那个愚蠢狂妄的世子剁成肉酱！ “等着！你给我等着！老子这就进宫！老子要参你！参你狗日的平南王满门！意图谋害陛下贵宾！罪同谋逆！！！”金九龄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怒吼着，带着满腔的怒火和恐惧，如同被点燃的炮仗，朝着紫禁城的方向狂奔而去！留下的，只有回荡在街巷间、那怨毒至极的诅咒，以及一地碎裂的公门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