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天妃闲话论权柄 太后点破底蕴关（1/2）

天庭的日子，在三百六十五位正神归位后，总算有了些井然有序的气象。然而，那高悬于凌霄殿之上的天后之位，以及即将执掌女仙刑罚的西王母神座，却如同两块无形的磨盘，正狠狠碾压着两位来自大唐的女子——李雪雁与武明空。

她们的“苦难”，成了天庭女仙圈子里最新、也最让人心有余悸的谈资。

这一日，瑶池畔的“听香水榭”内，仙雾氤氲，灵茶飘香。几位天妃并几位在天庭新近得了职位的女仙官，难得偷得浮生半日闲，聚在一处闲聊。话题的中心，自然绕不开那两位正在水深火热中“淬炼”的姐妹。

黄蓉捏着一枚晶莹剔透的蟠桃糕，却没往嘴里送，一双灵动的眸子在略显憔悴的李丽质和依旧懵懂的赵福金身上转了转，带着几分好奇和几分后怕地问道：“丽质，小金子，你们俩可是正儿八经的皇室公主，金枝玉叶，打小就在规矩堆里泡大的。说说看，这规矩礼仪……真能严格到让雪雁姐姐和明空那丫头脱层皮的地步？”

李丽质（长乐公主）闻言，小脸顿时垮了下来，想起母亲长孙无垢在立政殿那判若两人的严厉模样，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她苦笑着摇头，声音还带着点未散去的委屈：“蓉姐姐，不一样的……母后她……她平日里虽然也要求严格，但总归是慈爱温和的。可这次……这次简直是……不近人情！”她似乎找不到更贴切的词来形容，“你是没看见，雪雁姐姐顶着那本比砖头还厚的玉书，在殿里一圈圈地走，额头上全是汗，脚步稍微乱一点，或者书掉下来，姑母……哦不，老师她手里的玉尺就毫不留情地敲下去！批阅奏疏，错一个字就要重写百遍！应对诘难，语气弱了半分都要被训斥……那场面，我看着都腿软！”

赵福金（茂德帝姬）更是小脸煞白，抱着自己的小暖炉（虽然是夏天，但她总觉得凉），弱弱地补充道：“是呀是呀，我父皇……呃，太上皇他退位后性子散漫，皇兄（赵祯）也从不苛求这些繁文缛节。顶多……顶多就是宫宴时嬷嬷会提醒几句坐姿……像长孙皇后那样……”她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说下去，显然是被长孙无垢的“不近人情”吓到了。

怜星端着一杯清茶，姿态优雅，闻言轻轻放下茶杯，美眸转向坐在一旁的李师师（新封为“紫虚元君”，主管天庭部分礼乐和情报）。她声音温婉，却带着一丝探询：“师师姑娘，你是阴葵派当代行走，与明空同出一门。这魔门……对弟子的要求，也如此严苛么？竟能让明空那倔强丫头也……” 怜星想起在凌霄殿见过武明空几次，那丫头眼神锐利，骨子里透着股不服输的狠劲，能把她训得如此凄惨，其师尊婠婠的手段，恐怕比长孙皇后有过之而无不及。

李师师一身素雅宫装，气质清冷如月，闻言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带着几分魔门特有的神秘与傲然：“怜星天妃有所不知。我阴葵派虽被世人称为‘魔门’，但其传承可追溯至春秋战国百家争鸣之时，比之许多王朝更为久远悠长。门内规矩森严，等级分明，对核心弟子的培养更是倾尽资源，亦倾尽……手段。婠婠宗主身为当世顶尖人物，她教导弟子的方式……自然非同寻常。武师妹受封西王母，此位非同小可，乃是女仙之首（天后）之副贰，执掌生杀刑罚大权，在某种程度上，其权柄之重、涉及之深，甚至犹在某些帝君之上！宗主对其严苛，亦是期望她能真正担起这副千钧重担，不负天帝所托，亦不负我阴葵派之威名。” 她的话语平静，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分量。阴葵派能传承千年，其残酷的淘汰和培养机制功不可没。

坐在主位，气质温婉中带着大地般厚重包容的石青璇（后土皇地只）微微颔首，声音柔和而充满力量：“师师元君所言甚是。西王母之位，自上古神话时代便是执掌灾厉与刑罚的至高女神，位格尊崇，权柄极重。明空妹妹年少得志，骤登高位，若无严师鞭策，根基不稳，极易行差踏错。婠婠宗主看似严苛，实则是用心良苦。这神位，既是荣耀，亦是枷锁，更是……熔炉。” 她身为六御之一，掌管大地轮回，对权柄与责任的理解更为深刻。

众人闻言，皆是默然。石青璇的话，无疑点破了本质。天后与西王母，那耀眼神位的光环之下，是常人难以想象的巨大压力和足以将人熔炼重塑的考验。

与此同时，在距离瑶池不远的另一处仙苑——“福寿园”内，一场对话也在进行，气氛却截然不同。

这里是庞太师（庞籍）在天庭的临时府邸。这位大宋前任太师，因在伐天之战后勤调度有功，加之女儿是天妃，也得了个“文昌阁大学士”（虚衔）的封号，在天庭领一份清闲俸禄。

庞飞燕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连门口的仙侍都来不及通报。她一把抱住正在赏玩一盆“九叶金线兰”的庞太师胳膊，带着心有余悸和后怕，嚷嚷道：“爹！爹！您老见多识广，给女儿说说，这规矩礼仪特训，真的这么要命吗？雪雁姐姐和明空都快被训傻了！我看得都心惊肉跳！您说，万一……我是说万一啊，哪天陛下或者天后娘娘看我不顺眼，也要抓我去特训，我……我可咋办啊？”

她一想到李雪雁顶着书走路、武明空在玄冰地狱里被冻得小脸发青的画面，就感觉头皮发麻。

庞籍正沉浸在兰花清雅的香气中，被女儿这么一扑一摇，差点把宝贝花盆摔了。他好不容易稳住身形，看着女儿那副天塌下来的样子，老脸顿时黑成了锅底，没好气地甩开她的手：“特训你？特训你做什么？谁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去特训你个天妃娘娘？你是能当天后啊，还是能当西王母啊？”

庞太师对自己这个女儿的性子可是门儿清，让她去管人？不把人管得鸡飞狗跳、捅出大篓子就不错了！还特训？纯粹是浪费天庭资源！

“我……”庞飞燕被老爹噎得够呛，想反驳却又无言以对，只能气鼓鼓地跺脚。

就在这时，一个雍容平和的声音响起：“飞燕丫头，到哀家这里来。”

只见大宋太后刘娥，在两位仙娥的搀扶下，从内室缓缓步出。她今日着常服，气度依旧不凡，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太后娘娘！”庞飞燕眼睛一亮，如同见到了救星，连忙上前行礼。

刘娥示意她坐下，自己也坐在了主位软榻上，接过仙娥奉上的香茗，轻轻啜了一口，才看向庞飞燕，目光深邃：“飞燕啊，你方才的担忧，哀家听到了。你父亲话虽直白，却也道出了几分实情。这天妃之位，尊贵无匹，享天庭气运，受万仙敬仰，已是常人难以企及的巅峰。那规矩礼仪，于你而言，够用即可，无人会以天后之标准苛求于你，更无人会因此抓你去特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