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寒锋指太极 怨气裂天阙(1/2)
幽蓝的寒气,如同有生命的潮汐,随着李世民沉重的步伐,在太极殿前那象征着至高皇权的宽阔御道上无声蔓延。所过之处,地面凝结出晶莹的玄冰,空气中弥漫着刺骨的寒意,连悬挂的宫灯都仿佛被冻住了光芒,光线变得幽暗而凝滞。
数百名沉默如山的玄冰阴甲,如同最忠诚也是最恐怖的卫队,拱卫在李世民身后。它们高大的身影在幽暗的光线下投下扭曲的阴影,空洞眼窝中燃烧的幽蓝鬼火,是这片肃杀空间里唯一跳动的光源。它们的存在本身,就是一道不可逾越的死亡屏障。沿途所遇的零星禁卫,甚至来不及做出反应,便被那无形的玄冥寒气侵入骨髓,瞬间冻僵在原地,化作了姿态各异的冰雕,连脸上的惊骇都凝固得栩栩如生。
一路行来,畅通无阻。任何试图阻拦的力量,无论是血肉之躯还是凡俗意志,在这源自幽冥鬼帝权柄的绝对力量面前,都如同蝼蚁般被碾碎、冻结。
沉重的太极殿殿门,被尉迟敬德如同拍碎朽木般一掌轰开!碎裂的木屑夹杂着冰晶四散飞溅!
殿内,烛火通明,却驱不散那骤然涌入的、仿佛来自九幽的刺骨寒意。巨大的蟠龙金柱,雕梁画栋,此刻都仿佛蒙上了一层幽蓝的冰霜。那象征着九五之尊的黄金龙椅之上,大唐开国皇帝李渊,正襟危坐。
然而,这位曾经意气风发的帝王,此刻脸上再无半分掌控天下的从容。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微微颤抖,浑浊的双眼死死盯着殿门口那道逆着光、周身散发着浓烈血腥气与幽冥寒气的熟悉身影——他的次子,秦王李世民!
在李渊的身侧,太子李建成如同被抽掉了脊梁骨,瘫坐在阶下的锦墩上,面无人色,眼神涣散,身体无法控制地筛糠般抖动着,裤裆处一片深色的濡湿在明黄的太子袍服上迅速蔓延开来,散发出难闻的臊气。他亲眼目睹了玄武门外的佛光破碎,高僧化作冰尘,更听到了胞弟李元吉临死前那绝望的嘶喊。恐惧,已彻底摧毁了他所有的意志。齐王李元吉?已然魂断玄武门外,成为李世民帝王之路上一块冰冷的踏脚石。
殿内侍立的内侍、宫女,早已吓得瘫软在地,如同被冻僵的鹌鹑,连大气都不敢喘。
“世……世民……”李渊的声音干涩、嘶哑,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颤抖,打破了死一般的寂静。他看着李世民身后那如同魔神般矗立的玄冰阴甲,看着儿子手中那枚散发着不祥幽光的兵符,看着那双燃烧着野火与寒冰、再无半分温情的眼眸……一股巨大的、被最信任之人背叛的刺痛和一种面对非人伟力的无力感,狠狠攫住了他的心脏。
“你……你怎么能……”李渊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惊怒交加的质问与一种深沉的悲恸,“你怎能……动用此等幽冥鬼物?!怎能……残杀手足,兵谏宫阙?!这……这是谋逆!是弑君弑父!你……你忘了为父对你的栽培,忘了你身上流的是我李唐的血脉吗?!” 他试图用父子之情、君臣大义来唤醒儿子,试图在这绝望中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然而,这根稻草,在李世民心中积压了太久的怨气与冰冷杀意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
“栽培?血脉?!”
李世民猛地踏前一步!玄冰兵符的幽光随着他的动作剧烈闪烁,映照着他棱角分明的脸庞,那上面再无一丝往日的恭顺与隐忍,只有火山喷发般的怨毒与冰冷的嘲讽!
“父皇!”他的声音如同炸雷,在空旷冰冷的大殿中轰然回荡,震得蟠龙柱上的冰屑簌簌而落,“您问我怎么能?!那您自己,又做了什么?!”
他猛地抬手,手指如同利剑,直指瘫软在地、失禁的李建成,又仿佛指向了那高高在上却让他倍感屈辱的龙椅:
“开疆拓土,扫平群雄,奠定这大唐万里河山的,是谁?!是我李世民!虎牢关前,三千玄甲破窦建德十万大军的是谁?!是我李世民!洛阳城下,生擒王世充、逼降单雄信的是谁?!还是我李世民!” 他每说一句,声音便拔高一分,积压了多年的委屈、不甘与愤怒,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
“可结果呢?!”李世民的声音陡然变得尖锐而凄厉,带着一种被至亲反复背刺的锥心之痛,“我浴血沙场,换来的是什么?!是您一次次的猜忌!是东宫、齐王府无休止的构陷!是您默许他们在我的庆功酒里下毒!是您纵容他们在父皇您面前污蔑我谋反!是您一次次听信谗言,削我兵权,夺我心腹,将我天策府逼入绝境!”
他环视着这金碧辉煌却让他倍感冰冷的宫殿,眼中充满了刻骨的恨意:“这太极殿上,您高高在上,可曾有一次,真正站在我这边?!可曾有一次,为我的战功感到由衷的骄傲,而不是担心我功高震主?!可曾有一次,在我被构陷时,查清真相,还我清白,而不是让我跪在这冰冷的金砖上自辩?!”
他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刺向龙椅上面色惨白的李渊:
“父皇!您告诉我!这一切,是我李世民想要的吗?!”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