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红花会和天地会的赌局(2/2)

“刘大哥说得对!” 韦小宝立刻顺杆爬,“所以咱们要分析!深入分析!你们想啊,苏爷爷一路从山海关杀过来,专挑清廷的狗腿子下手,田归农、张召重、鄂尔多,哪个不是弘历的心腹?这叫啥?这叫‘精准斩首’!这叫‘敲山震虎’!震谁?震的就是弘历这只大老虎!我韦小宝押一百两!赌弘历的脑袋瓜子,三天之内,必在盛京城头迎风招展!要是输了,我……我把我七个老婆的胭脂钱赔出来!” 他这话说得豪气干云,仿佛那七个老婆的胭脂钱是他的私房钱似的。

陈近南嘴角抽搐了一下,强忍住再给他一个栗暴的冲动。李过放下小本本,推了推眼镜(如果当时有的话):“总舵主,小宝虽然胡闹,但分析不无道理。苏仙师此举,用意深刻。弘历若死,清廷必乱,尤其皇子夺嫡将进入白热化,确是我天地会千载难逢之机。无论赌局如何,我们都应做好万全准备,趁乱起事!”

陈近南沉吟片刻,眼中精光一闪:“李过所言极是。传令各分舵、各香口:一,密切关注盛京动向,尤其是……城头是否新增‘装饰品’。二,整合力量,联络关外各路义军,一旦盛京有变,立刻响应!三,准备一份……嗯,更‘厚重’的礼物清单,若有机会……尝试拜谒苏仙师。” 他说“厚重”二字时,意味深长地看了韦小宝一眼。

韦小宝立刻拍胸脯:“放心总舵主!包在我身上!保证让苏爷爷感受到咱们天地会春天般的温暖和……沉甸甸的诚意!” 他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把鳌拜抄家得来的哪件宝贝“孝敬”出去了,顺便再给自己留点回扣。

而此刻的盛京城,尤其是四贝勒弘历的府邸,那气氛已经不是“凝重”二字可以形容了,简直是“鬼哭狼嚎预备役”。

弘历把自己关在寝殿里,门窗紧闭,连最宠爱的侧福晋都不让进。殿内一片狼藉,能砸的东西基本都成了碎片。他脸色惨白,眼窝深陷,裹着厚厚的貂裘还浑身哆嗦,看谁都像索命的苏青阳。门口站着两排膀大腰圆、手持利刃的侍卫,个个脸色发青,腿肚子转筋,感觉不是在保护主子,而是在排队等着领盒饭。

“来人!来人啊!” 弘历神经质地尖叫,“再加派守卫!不!把火器营给本王调过来!围着王府!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连只苍蝇都不准放进来!还有!给本王找!找最高的塔!最厚的墙!本王要住进去!立刻!马上!”

管家连滚爬爬地进来,哭丧着脸:“主子爷……火器营……火器营的鄂统领他……他的人头还在城墙上挂着呢……剩下的兵丁都……都吓破胆了,聚在营里不敢出来啊……”

弘历一听“鄂尔多”和“城墙”这两个词,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嗷一嗓子蹦起来:“废物!都是废物!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本王要他们何用?!那就……那就去请萨满!请喇嘛!请跳大神的!不管是谁!只要能挡住那个魔鬼!本王赏他黄金万两!封侯拜相!”

“还有!” 他猛地想起什么,声音带着哭腔,“快!快给皇阿玛上密折!就说……就说大明仙师苏青阳无故擅杀我大清重臣,挑衅国威,意图不轨!请皇阿玛速派大军剿灭此獠!要快啊!再晚……再晚本王就……” 他不敢说下去了,总觉得脖子上凉飕飕的。

整个盛京城风声鹤唳。王公大臣们紧闭府门,八旗兵丁巡逻都绕着德胜门走,生怕一抬头又看见什么“新装饰”。老百姓倒是胆子大,私下里议论得热火朝天:

“听说了吗?四贝勒府晚上闹鬼了!说是鄂统领的脑袋在房梁上飘呢!”

“哪是闹鬼!我看是那位苏神仙显灵了!专收恶人!”

“啧啧,你们说,四爷的脑袋……啥时候能挂上去?我赌明天早上!押一筐冻梨!”

“我赌后天!押两斤关东烟!” 得,连盛京老百姓的赌局都开起来了,赔率比红花会天地会还接地气。

而引发这场席卷关内外、上至贝勒下至百姓的超级大赌局的始作俑者——苏青阳,此刻正带着黄蓉,优哉游哉地逛盛京的东大街。

黄蓉左手一串冰糖葫芦,右手一个驴打滚,吃得满嘴糖渣,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这座充满异域风情的满清“都城”,时不时还点评两句:“苏大哥,你看那糖人,捏得还没蓉儿手艺好呢!”“哎呀,这皮帽子真丑,像狗熊蹲脑袋上了!”

至于城墙上挂着的鄂尔多?赌坊里热火朝天的弘历生死盘?贝勒府里鸡飞狗跳的恐慌? 苏青阳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仿佛那只是路边的两粒尘埃。 黄蓉倒是兴致勃勃地听着路边小贩们关于“四爷脑袋赔率”的讨论,咽下最后一口驴打滚,扯了扯苏青阳的袖子,大眼睛眨巴眨巴,满是促狭: “苏大哥,你看大家都等着看‘新节目’呢!要不……咱们今晚加个班?给盛京城的夜生活添点‘亮色’?保证比鄂尔多那颗‘灯笼’更闪亮!” 苏青阳脚步未停,目光投向城中那座最巍峨、此刻却如同惊弓之鸟般的王府,嘴角似乎……几不可察地,向上弯了那么一丝丝极其细微的弧度。

寒风卷过盛京长街,带着冰糖葫芦的甜香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以及全城赌徒们屏息凝神的期待。弘历贝勒的枕头底下,据说已经藏好了三把开了刃的宝剑,时刻准备着“自卫”或者……自我了断?谁知道呢。反正,盛京城的这个冬天,注定是没法安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