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重阳真人叩仙门（2/2）
“自然。”苏青阳微笑点头，“此功之精髓，在于‘神’之一字。炼气为基，化神为要。若能神凝意坚，照见本源，则脱胎换骨，仙路可期。”
投桃报李，苏青阳心念微动。他并指如剑，指尖一缕凝练如实质、散发着清灵道韵的银色光芒缓缓亮起。这光芒并非内力，而是更为精纯、更贴近天地本源的——灵力！
只见苏青阳以指为笔，以虚空为纸，凌空勾勒起来。一个个古朴玄奥、蕴含大道韵律的银色符文在他指尖流淌而出，悬浮于静虚堂的空中，散发着清冷而浩瀚的气息。这些符文并非此界文字，而是源自更高位面的道则显化，阐述着引气入体、炼气归元、御气通神、神念化生、直至元神不朽的无上法门！
《御气乾坤诀》！ 蜀山仙剑派镇派心法！直指天仙大道的无上仙诀！
苏青阳并未直接烙印传承，而是以自身灵力显化其核心精义，如同打开了一扇通往浩瀚仙道的大门，让王重阳自行观悟、体味。这是真正的仙缘！
王重阳整个人瞬间呆住了！他的目光死死锁定在那些悬浮的银色符文之上，心神完全被吸引进去！那每一个符文都仿佛蕴含着天地至理，宇宙奥秘！他如饥似渴地观看着，心神激荡，时而皱眉苦思，时而恍然有悟，时而面露狂喜，时而陷入更深沉的迷茫……
矮几上的清茶早已冷却，檀香也已燃尽。静虚堂内一片寂静，唯有那些银色符文散发着幽幽光芒，映照着王重阳那张变幻不定、时而激动时而苦涩的脸庞。
黄蓉在一旁看得云里雾里，那些符文她一个都不认识，只觉得玄奥无比，看得久了甚至有些头晕目眩。她百无聊赖地托着下巴，看看入定般的王重阳，又看看神色平静、闭目养神的苏青阳，小脑袋瓜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足足过了半个时辰。 王重阳眼中的神采渐渐褪去，最终化作一片深深的、难以言喻的复杂。他长长地、无比沉重地吐出一口浊气，仿佛耗尽了所有心力。那些悬浮的银色符文，也随着他心神的退出，如同泡影般悄然消散在空气中。
他抬起头，看向苏青阳，脸上露出一丝极其苦涩、甚至带着几分自嘲和落寞的笑容。
“苏道友……”王重阳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和疲惫，连称呼都下意识地变了，“看来……贫道与这仙缘……是无缘了……”
“哦？”苏青阳睁开眼，看着王重阳那失魂落魄的模样，微微有些诧异，“王道友，何出此言？”
王重阳苦笑着摇头，眼中充满了对自身认知被彻底颠覆后的茫然与无力：“道友所传《御气乾坤诀》，玄奥通神，实乃无上仙道正法！贫道……贫道愚钝，穷尽心力，耗尽神思，亦只堪堪领悟其中前两层功法皮毛……”
他顿了顿，语气愈发苦涩： “其第一层‘练气篇’，阐述引天地灵气入体，炼化为自身本源灵力。此一步，便需修行者拥有‘天人交感’之境，能引动天地之力，方有资格尝试。而要真正成功‘引气入体’，更需修行者神魂纯净，与天地灵气亲和无间，达到‘天人合一’的心境！此等要求……此界之中，除道友这般人物，恐怕唯有真正踏入‘天人境’，心神与天地初步交融者，方有一线可能！”
“至于第二层‘御气篇’……”王重阳眼中闪过一丝向往，随即又被更深的无力感淹没，“阐述以神御气，灵力化形，操控天地元气如臂使指……此乃真正的仙家手段！贫道……只窥得其中一丝皮毛，只觉浩瀚如海，深不可测，再往后……便如雾里看花，水中捞月，全然不得其门而入！至于道友提及的‘化神篇’、‘练神篇’……更是如同天书，闻所未闻，思之茫然……”
王重阳心中一片冰凉，更有一丝荒诞的明悟。他乃全真祖师，五绝之首，开宗立派，自诩天资绝世，心比天高。可今日，面对这真正的仙道法门，他才惊觉自己的渺小与无知！那引气入体的第一步，就足以将当世九成九的所谓“天骄”拒之门外！天人交感？天人合一？那是何等境界？那是天人境的标志啊！当世有几人能达到？
“可笑……真是可笑啊……”王重阳心中自嘲，念头翻涌，“江湖上那些蝇营狗苟之辈，为那虚无缥缈的‘长生之秘’，不惜铤而走险，甚至纠集正邪两道围攻苏道友……他们图什么？图这根本看不懂的天书吗？哪怕苏道友心善，真将这等仙诀给了他们，他们又能如何？引气入体都做不到，谈何长生？”
他看着对面依旧平静如水的苏青阳，心中那份高山仰止之感，已化作一种近乎绝望的敬畏。差距太大了！那是生命层次与认知维度的绝对鸿沟！
然而，这份苦涩与无力之中，却又悄然燃起了一丝更加纯粹、更加坚定的火焰——那是求道者遭遇真正大道后，虽知前路艰难，却依旧渴望攀登的执着！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心绪，看向苏青阳的目光，只剩下纯粹的敬佩与向往。他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自信与决然：
“苏道友，贫道虽愚钝，未能尽窥仙道玄机。然今日得见真法，已是天大的造化！贫道可以断言！” 他眼中精光爆射，仿佛要将那未能领悟的仙诀奥义化作自身前进的动力，“只要能将这《御气乾坤诀》第二层‘御气篇’修炼至小成境界……不！哪怕只是初窥门径！此界之中，所谓‘天人境’，在贫道面前，亦不过土鸡瓦狗，屠之……当如屠狗！”
此言一出，静虚堂内仿佛卷起一股无形的风暴！王重阳周身那股属于绝顶大宗师的自信与锋芒再次回归，甚至更添了一分源自更高境界认知的睥睨！
黄蓉被这突如其来的气势吓了一跳，小嘴微张。屠天人如屠狗？王真人这是……被刺激得疯魔了？还是……真的看到了那样的未来？
苏青阳看着王重阳眼中那混合着苦涩、敬畏、绝望，却又更加纯粹坚定的求道之光，嘴角终于露出一丝真正赞许的笑意。
“道阻且长，行则将至。王道友有此心志，仙路虽遥，未必无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