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市井风雷聚英豪(2/2)

“问得好!”时迁一拍大腿,“琼华商会!知道吗?富可敌国!陆湘湘陆姑娘亲自管账!一文钱都不会少你的!顿顿有肉!白面馒头管饱!武松武二爷亲自监工!谁敢克扣?他那砂锅大的拳头是吃素的?鲁智深鲁大师那根铁禅杖是摆设?比你在水上漂着强不强?比你在山上当土匪,吃了上顿没下顿,脑袋别裤腰带上强不强?”

“强!强太多了!”船夫眼睛放光。

“那还等啥?等天池居盖好了去报名啊!”旁边有人起哄。

“去!一定去!”船夫连连点头。

时迁这张嘴,如同最强劲的鼓风机,将“吴用心黑手毒、谋害陆财神、破坏善举”的恶名,与“天池居乃苏仙师、包青天共举,为江湖好汉谋生路、授正业”的盛名,以最市井、最直白、最具冲击力的方式,吹遍了清河县的大街小巷,吹进了贩夫走卒的耳朵里,也吹向了更远的州县。

效果是立竿见影且爆炸性的。

首先,吴用苦心经营多年、在底层江湖和绿林中积累的那点“智多星”的虚名,如同被投入沸水的冰雪,迅速瓦解崩塌,取而代之的是“阴险毒辣”、“嫉贤妒能”、“断人活路”的恶名。尤其是那些原本对梁山泊有些向往,或与梁山泊有若即若离联系的底层好汉、落魄武师,听闻时迁的血泪控诉和天池居的“招贤”理念,心中那杆秤瞬间倾斜心中那杆秤瞬间倾斜。投梁山是落草为寇,朝不保夕;投天池居是正经做事,受人尊敬!傻子都知道怎么选!

其次,“天池居”的名声,以一种前所未有的、带着传奇色彩和强烈道义感的方式,轰传四方!“苏仙师庇佑传四方!”、“包青天背书”、“琼华商会财力”、“为江湖人开生路”……这些关键词组合在一起,形成了巨大的吸引力。天池居的主体建筑还在封顶,琉璃瓦尚未铺完,其瓦尚未铺完,其无形的“招牌”却已如日中天!

于是,神奇的一幕开始在清河县上演。

“快活林”的掌柜施恩来了。 他带着几个心腹,风尘仆仆,一脸愁苦地找到工地管事扈成。“扈管事,久仰天池居大名!在下施恩,原在孟州道快活林开个小小酒肆,奈何被那蒋门神仗着张团练的势,强夺了去!在下也练过些拳脚,手下也有几个兄弟,恳请天池居收留!哪怕做个跑堂护院,也好过受那等腌臜气!” 施恩的遭遇和武松当初颇为相似,听闻天池居背后站着打虎武松和琼华商会,立刻看到了希望。

十字坡下,“菜园子”张青和“母夜叉”孙二娘夫妇来了。 这对开黑店、卖人肉包子的凶神,此刻却显得有些局促不安。张青搓着手,对负责外围警戒的阮小七道:“七哥,俺们夫妇……在十字坡那地界,名声臭了,实在混不下去了。听说这天池居,给条活路?俺们有力气!二娘她……她剁馅儿的手艺那是没的说!以后的手艺那是没的说!以后只剁猪牛羊,绝不……” 孙二娘在一旁,难得地没插话,只是用那双曾经凶光四射的眼睛,带着一丝忐忑和期冀看着阮小七。阮小七挠挠头,这事他可做不了主,赶紧去禀报武松和陆湘湘。

甚至,连一些在各地犯了小案、被官府通缉、惶惶不可被官府通缉、惶惶不可终日的“小角色”,也如同迷途的飞蛾,循着“天池居”这盏明灯,小心翼翼地摸到了清河。 他们不敢直接进工地,只在县城边缘徘徊,向人打听天池居是否真如传言所说,能“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只要肯卖力气,过去的事可以既往不咎?

工地上,武松、鲁智深、晁盖、阮氏兄弟等人,看着络绎不绝慕名而来的、形形色色的江湖人物,心情复杂。有欣慰,这天池居尚未开张,其“聚侠义、导向善”的初衷已初见成效;也有警惕,来人鱼龙混杂,难免有心怀叵测或劣性难改之徒。

“娘的,这鼓上蚤,嘴皮子比洒家的禅杖还能搅风搅雨!”鲁智深扛着禅杖,看着远处唾沫横飞、正跟几个新来的船夫吹牛的时迁,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武松古铜色的面庞沉静,眼中却精光闪动:“时迁虽粗鄙,话糙理不糙。他这一通骂,一通喊,倒省了我们许多功夫。只是……”他看向临时账房里,正与公孙策书信往来的陆湘湘,“陆姑娘那边,怕是要更忙了。这么多人涌来,如何甄别,如何安置,都是难题。”

陆湘湘确实很忙。她面前摊着厚厚的名册,纤纤玉指在算盘上飞快拨动,黛眉微蹙,正与公孙策商量着如何制定一套既体现“海纳百川”的胸襟、又能有效筛选剔除害群之马的“准入”章程。琼华令静静躺在案头,散发着无形的压力与责任。

“吴用……此刻怕是要气得吐血三升了。”公孙策的信中带着一丝冷峭的讥讽,“他本想恶心苏仙师,断天池居财路,却不料反为天池居做了嫁衣,更将自己钉在了不义柱上。时迁这一张嘴,胜过十万雄兵。此乃天意,亦是人谋。”

苏青阳立于山崖,神念俯瞰着清河县那日益喧嚣的工地,以及县城内外因“天池居”之名而暗流涌动、却又隐隐透出勃勃生机的江湖气息。

“市井风雷起,星火聚清河。吴用……你这块垫脚石,用得倒是恰到好处。”他轻声自语,目光投向梁山泊方向,仿佛已看到那位“智多星”在聚义厅内气急败坏、呕血三升的狼狈模样。而天池居这座尚未完全竣工的楼宇,其无形的根基——人心所向,侠义所聚——已在这片土地上,扎得越来越深。狂澜既倒由他起,星火燎原自此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