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赤发鬼夜探琼华令（2/2）
一条黑影，如同融入夜色的狸猫，悄无声息地翻过客栈后院的高墙，落地无声。此人身材瘦长，一头赤发在黯淡月色下如同燃烧的火焰，正是江湖上恶名昭彰的独行大盗——赤发鬼刘唐！
刘唐嗜赌如命，在郓城县赌坊输得精光，被赶了出来，正窝着一肚子火在街上晃荡，恰巧看到晁盖、武松一行人从县衙出来，阮小七正得意洋洋地掂量着那二十两银子！刘唐眼睛都红了！他认得晁盖，更听闻过打虎英雄武松的名头，深知这是群硬茬子。但二十两雪花银的诱惑，加上“师门重器”的传言，让他恶向胆边生！他一路远远尾随，直到这平安客栈。
“哼，什么打虎英雄，托塔天王，睡觉还不是跟死猪一样！那‘重器’，合该是我刘唐翻身的老本！”刘唐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中凶光闪烁，施展轻功，如同壁轻功，如同壁虎般悄无声息地游上二楼屋檐，目标直指武松和晁盖所住的上房窗户！
他手法老练，用薄刃插入窗缝，轻轻拨开插销，推开一条细缝。屋内鼾声均匀，一粗鼾声均匀，一粗一细（武松呼吸沉厚，晁盖亦有微鼾）。刘唐心中窃喜，如同泥鳅般滑入房中，落地无声。
借着窗外微光，他目光如电，迅速扫视。衣物行囊堆在椅上，并无特别之物。最后，他的目光锁定在武松枕边一个鼓起的形状上！
“定是此物！”刘唐心头狂跳，屏住呼吸，如同鬼魅般飘到床边，伸出鸡爪般枯瘦的手，小心翼翼地去掀武松的枕头！
就在他手指即将触及枕头的刹那就在他手指即将触及枕头的刹那——
“哼！”
一声沉闷如雷的冷哼，如同在刘唐耳边炸响！原本“熟睡”的武松骤然睁开双眼！眼中哪有半分睡意，只有冰冷如刀锋的寒芒！几乎在锋的寒芒！几乎在同时，旁边床上的晁盖也猛地坐起，虎目精光四射，手中不知何时已握住了枕下的短刀！
刘唐吓得魂飞魄散！他做梦也想不到，这两人竟是在装睡！他反应极快，抽身急退，极快，抽身急退，同时反手一扬，一把淬毒的牛毛针如疾风骤雨般射向武松面门！这是他的保命绝技“鬼雨腥风”！
面对这歹毒暗器，武松竟是不闪不避！
“金刚不坏！” 一声低喝！ 嗡——！ 一层凝练如实质的古铜色光芒瞬间覆盖武松全身！ 叮叮叮叮——！ 密集如雨的牛毛细针射在武松面门、咽喉等要害，竟如同撞上了铜墙铁壁，发出一连串清脆的金铁交鸣之声，火星四溅铁交鸣之声，火星四溅！全部被那层古铜罡气弹开，连皮都没蹭破半点！
“什么？！”刘唐眼珠差点瞪出来！这他娘还是人吗？！
就在他惊骇欲绝的瞬间，晁盖动了！他如同猛虎出柙，动作迅猛如电！手中短刀并未出鞘，连鞘带刀，裹挟着劲风，精准无比地横扫在刘唐的腿弯处！ 啪！
“啊——！” 刘唐惨叫一声，腿骨欲裂，扑通，腿骨欲裂，扑通一声栽倒在地！ 未等他挣扎一声栽倒在地！ 未等他挣扎，一只穿着鹿皮靴的脚已重重踏在他背上，如同泰山压顶！正是听到动静破门而入的阮小二！阮小五、阮小七也持着分水刺冲了进来，堵住门窗。
烛火点亮。 武松缓缓坐起，周身古铜光芒敛去，依旧是那副沉凝如山的气度，只是眼神冰冷地看着地上如同眼神冰冷地看着地上如同死狗般的刘唐。晁盖手持短刀，站在一旁，面沉如水。
“赤发鬼刘唐？”晁盖认出了这厮，“好大的狗胆！竟敢来太岁头上动土！”
刘唐面如死灰，心知今日踢到了铁板，不，是撞上了铜墙铁壁外加一群煞星！他嘶声道：“晁天王饶命！武英雄饶命！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是被猪油蒙了心！只……只求饶！只……只求饶小人一命！”
“饶你？”晁盖冷笑，“说！谁派你来的？如何得知我等行踪？觊觎何物？”
他故意将“师门重器”说成“何物”，混淆视听。
“没……没人指使！”刘唐慌忙道，“是……是小人在郓城赌输了钱，见……见阮七哥拿着银子，又……又听说是护……护送贵重东西，这才……这才鬼迷心窍一路跟来！小人该死！小人该死！”他磕头如捣蒜。
武松走到床边，掀开枕头，取出那紫檀木开枕头，取出那紫檀木盒，打开一条缝，确认琼华令安然无恙，又合上。
他看向晁盖，微微摇头，示意刘唐所言非虚，此人只为求财，不知内情。
晁盖心中稍定，若琼华令的消息走漏，那麻烦就大了。他盯着刘唐，沉吟片刻，眼中厉色一闪：“死罪可免，活罪难饶！废你一手一足，以儆效尤！小二！”
“在！”阮小二应声上前。
“不！不要！天王饶命啊！”刘唐吓得屎尿齐流，拼命挣扎。
“慢。”武松突然开口。他走到刘唐面前蹲下身，古铜色的脸庞在烛光下如同神只，带着无形的压迫感，“刘唐，你一身轻功，也算难得。可知‘盗亦有道’？”
刘唐惊恐地看着他，说不出话。
“今日断你手脚，易如反掌。”武松声音低沉，“但念你初犯，且未酿成大祸，给你两条路。”
他伸出两根手指，“一，按晁大哥说的办。二，随我等去开封府，路上打杂跑腿，戴罪立功。到了地头，若你安分守己，此事作罢，还你自由，并予你十两银子作盘缠。现在选！”
刘唐如同抓住救命稻草，哪还敢有半分犹豫，涕泪横流：“选二！选二！武爷爷！小的选二！愿给各位爷爷当牛做马！绝无二心！”
晁盖看向武松，眼中闪过一丝赞许。武松此举，既立威惩戒，又给了一条生路，更添一个熟悉江湖门道的眼线，一举数得。
晁盖心道：这武二兄弟，不仅武力通神，处事也越发沉稳老练了！
“好！”晁盖收起短刀，“既如此，刘唐，你这条命暂且记下！路上若有异动，或敢泄露半句不该说的话……”他眼中寒光一闪，“定叫你尝尝‘托塔’的滋味！”
“不敢！绝对不敢！”刘唐磕头如捣蒜。
一场夜半风波，以赤发鬼刘唐的彻底臣服告终。
晁盖看着重新藏好木盒、神色平静的武松，心中感慨：仙师信物，果然非同小可。这武二兄弟，真乃潜渊之龙！有他同行，这开封之行，纵有惊涛骇浪，又有何惧？他拍了拍武松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窗外，东方已现鱼肚白。新的征程，即将开始。而琼华令的秘密，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虽未起滔天巨浪，却已悄然搅动了沿途的暗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