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风雪故人来（2/2）
周芷若好奇地看着这位一身火红、英姿飒爽的二师姐，怯生生地拉了拉苏青阳的衣角，小声问道：“师父……她……你就是二师姐司空千落吗？”
“二师姐？”司空千落微微一怔。
周芷若用力点头，掰着手指头细数：“大师兄是张无忌，二师姐司空千落，三师兄江小鱼……我是四弟子周芷若！”她小脸上满是认真，“大师兄和三师兄我都见过了，二师姐还是第一次见呢！”
二师姐…… 这个称呼，让司空千落心头猛地一热，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瞬间涌遍全身。原来，即便相隔万里，即便半年未见，她依旧是师傅座下排行第二的弟子！这份归属感，这份被承认的温暖，瞬间冲淡了半年来的所有思念与磨砺的艰辛。她看着周芷若那清澈纯真的眼神，脸上绽放出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容，重重地点了点头：“嗯！芷若小师妹，我是你二师姐，司空千落！”
“哇！真的是二师姐！”周芷若开心地拍手，又好奇地看向司空千落背上的银枪，“二师姐，你的枪好漂亮！比三师兄的刀还威风！”
“江小鱼那滑溜的小子也……”司空千落下意识接话，随即意识到场合，连忙收住，但眼中那份属于二师姐的“骄傲”和“管束”弟子的责任感却不自觉地流露出来。
一旁的江玉燕安静侍立，将这一切看在眼中。她感受到司空千落目光扫过自己时那片刻的审视与了然，也看到了她听到“二师姐”时眼底涌动的暖意与责任感。她上前一步，对着司空千落盈盈一福，姿态娴雅端庄，声音清越：“玉燕见过司空师姐。”
司空千落看着眼前这位气质清冷如霜、眼神却澄澈安宁的师妹，心中那份微妙的“领地意识”瞬间被一种同为琼华弟子的亲近感取代。她爽朗一笑，伸手扶住江玉燕：“玉燕师妹不必客气！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啧啧啧，好一幅姐妹重逢、其乐融融的画面呀！”陆小凤不知何时凑了过来，摸着下巴上并不存在的胡子，目光在司空千落、花小舞、周芷若、江玉燕身上来回扫视，最后定格在司空千落那张明媚张扬的俏脸上，眼中闪烁着精明的光芒，“擅使长枪，又姓司空……姑娘，你不会是那位名震北离的雪月城枪仙，司空长风司空城主的掌上明珠吧？”
司空千落柳眉一挑，带着一丝枪仙之女的傲然：“正是家父！你又是谁？” 她对陆小凤那略带审视和玩味的目光不太感冒。
“鄙人陆小凤，四条眉毛的陆小凤。”陆小凤笑嘻嘻地自我介绍，毫不在意司空千落语气中的疏离，“久闻枪仙大名，今日得见枪仙爱女，果然是虎父无犬女！佩服！佩服！”
“原来是陆大侠。”司空千落礼节性地抱了抱拳，她对江湖轶事也多有耳闻，知道这位四条眉毛的陆小凤是个传奇人物，只是这眼神……真让人想在那张笑嘻嘻的脸上戳两枪。
上官飞燕莲步轻移，掩口轻笑：“陆小鸡你这是孔雀开屏，可惜人家司空姑娘眼里只有师父和师妹呢。”她转向司空千落和花小舞，笑容真诚了许多，“飞燕见过司空姑娘，花姑娘。方才言语戏谑，二位莫怪。实在是苏兄风采卓然，所遇皆是人间绝色，令人叹服。”
花小舞眨了眨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上官飞燕：“这位姐姐好漂亮。”
司空千落性子直爽，倒也没把上官飞燕之前的调侃放在心上，只是目光越过众人，投向了远处湖心岛上那道沉浸在月华剑意中的孤寂身影，以及回廊尽头抱剑而立、气息冰冷如万载玄冰的白衣剑客。
“师傅，那两位是……？”司空千落感受到那两道截然不同却都强大到令人心悸的剑意，眼中燃起了属于武者的熊熊战意。尤其那白衣剑客，气息之冷冽纯粹，让她背上的银枪都微微震颤起来，仿佛遇到了宿命的对手。
“西门吹雪，叶孤城。”苏青阳言简意赅。
“白云城主叶孤城？！剑神西门吹雪？！”司空千落和花小舞同时惊呼出声！饶是出身雪月城，见惯了高手，这两位名动天下的绝世剑客同时出现在此，也足以让她们心神震动！
“叶孤城不是……”花小舞想起江湖传闻，欲言又止。 “他刚破而后立，涅盘重生。”苏青阳淡淡道。
司空千落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震撼，目光灼灼地看向西门吹雪的方向，手不自觉地握紧了背后的枪杆。枪意与剑意，本就是两条截然不同的巅峰之路！她渴望挑战！
“练枪如做人。”苏青阳的声音适时响起，如同清泉流淌，瞬间抚平了司空千落心中翻腾的战火，“锋芒内蕴，其势自威。急于求成，反失其韧。”
司空千落浑身一震，眼中的战意如同被浇了一盆冰水，迅速沉淀下去，化为更加内敛、更加坚定的光芒。她恭敬垂首：“弟子谨记师傅教诲！”
西门吹雪仿佛感应到什么，冰冷的目光穿透空间，在司空千落和她背后的银枪上停留了一瞬。那目光如同实质的剑锋，带着审视与一丝……难得的认可？随即，他如同来时一般，无声无息地转身，白衣身影融入远处的竹林阴影之中。
湖心岛上，叶孤城周身月华缓缓收敛。他似乎刚从入定中醒来，隔着百丈湖面，目光平静地扫过听涛小筑前聚集的众人，在司空千落和花小舞身上略作停留，对着苏青阳的方向遥遥一揖，随即身影一闪，亦消失在湖光树影之间。两人如同约好一般，无声退场，将这方天地留给了风雪故人。
苏青阳看着眼前风尘仆仆却英姿勃发的司空千落，看着灵动娇憨又根基稳固的花小舞，再看看身边清丽纯真的周芷若，气质澄澈的江玉燕，目光掠过古灵精怪的陆小凤，笑靥如花的上官飞燕，最后落回平静无波的翠微湖面。
“风雪送客至，故人踏月来。” “琼华……” 他嘴角微扬，声音缥缈，带着一丝难得的暖意： “当兴矣。”
清风拂过湖面，吹起圈圈涟漪，也吹动了岸边众人的衣袂发丝。阳光暖暖地洒下，驱散了最后一丝剑拔弩张的寒意。听涛小筑前，故友重逢，新徒相聚，属于琼华一脉的画卷，在这远离江湖喧嚣的碧水畔，悄然展开新的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