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西门庆的灾难日(2/2)
西门府加强了戒备,几乎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灯笼火把照得如同白昼。西门庆忍着剧痛,让人将他抬到书房,希望能寻些安静。他习惯性地想从书案抽屉里摸出心书案抽屉里摸出心爱的翡翠鼻烟壶提提神。
手伸进去,摸到的却是一把滑腻冰凉、还在微微蠕动的东西! 西门庆猛地抽出手,借着烛光一看——掌心赫然是几条肥硕的、黏糊糊的蚯蚓!
“啊——!” 凄厉的惨叫划破夜空! 管家闻声冲进来,也被西门庆手中的蚯蚓吓得够呛。西门庆哆嗦着指着抽屉:“快!快看看里面还有什么!”
管家壮着胆子拉开抽屉,一股难以形容的腥臊气扑面而来!抽屉里,他珍藏的古墨名砚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一堆腐烂的鱼肠、发臭的鸡内脏和几块沾满污泥的破瓦片!还有一张用朱砂歪歪扭扭写着字的黄纸:“西门大官人,此乃‘文房四宝’新解,请笑纳。”
西门庆一口老血喷在胸前! 这还没完。 负责伺候西门庆服药的小厮,战战兢兢端来一碗浓黑的汤药。西门庆疑神疑鬼,让管家先尝。管家苦着脸抿了一小口,咂咂嘴:“老爷,是药味儿,就是……就是淡了点?” 西门庆这才放心,忍着苦一口灌下。药刚下肚没多久,一股难以遏制的冲动从腹部升起! 噗——噗噗噗——! 一连串响亮到足以震落房梁灰尘的响屁,在寂静的书房里炸开!紧接着是翻江倒海的腹痛!西门庆脸色由白转青,再由青转绿,也顾不得浑身伤痛,在管家和小厮惊恐的目光中,连滚带爬地冲向茅房!这一夜,他几乎是在马桶上度过的!那碗药,被掺了十足十的巴豆粉!
次日清晨,更加令人崩溃的消息传来:西门庆花重金从江南购得、养在府中最精美锦鲤池里的十几尾名贵“金鳞红鲤”,一夜之间,全部消失!池水变得浑浊不堪,水面漂浮着死鱼烂虾,散发恶臭。而在池底,赫然用鹅卵石压着一张字条:“西门大官人,池浅王八多,我等替您清理门户,换些‘活泼’的。”
西门庆看着那池臭水和字条,再闻着空气中残留的巴豆“余韵”,喉头一甜,又是一口鲜血喷出,彻底瘫软在担架上,眼神涣散,只剩下绝望的呻吟。
第三夜:水云间的问候。
西门府已经成了惊弓之鸟的巢穴。护院们顶着黑眼圈,神经质地四处张望,稍有风吹草动就疑神疑鬼。西门庆被移到了府中最深处、防守最严密的内室,由几个心腹家丁寸步不离地守着。他精神极度萎靡,如同惊弓之鸟,稍有动静就浑身发抖。
夜深人静。 一阵奇异的、若有若无的香气,如同月光下绽放的幽兰,悄然在西门府内弥漫开来。守夜的护院和家丁们嗅着这甜丝丝的香气,只觉得眼皮越来越重,意识越来越模糊,最终如同喝醉了酒般,软绵绵地瘫倒在地,沉沉睡去,鼾声如雷。
紧闭的内室门闩,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拨动,悄无声息地滑开。 一道白影,如同月下流云,飘然而入。正是锦毛鼠白玉堂!他嘴角噙着戏谑的笑意,手中轻摇一柄玉骨折扇,如同逛自家后花园般,闲庭信步地走到西门庆的榻前。
西门庆并未睡熟,恐惧让他保持着最后的警觉。他猛地睁开肿胀淤青的眼睛,看到榻前那道如同鬼魅般的白影,吓得魂飞魄散,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嘶鸣,想喊却发不出声,想动却浑身剧痛无力!
“嘘——西门大官人,莫怕。”白玉堂俯下身,笑容在昏暗的烛光下显得格外妖异,“在下水云间白玉堂,特来问候。”
西门庆瞳孔骤缩!“水云间”!那个传说中神出鬼没、专门戏弄为富不仁者的神秘盗门组织!落在他们手里,比落在官府手里还惨!
白玉堂用折扇轻轻拍了拍西门庆裹满绷带的胸口,动作轻柔,却让西门庆感觉如同被毒蛇舔舐:“大官人这几日,住得可还‘舒心’?盐糖醋酒,铜盆镜簪,文房四宝,金鳞红鲤……哦,还有那碗提神醒脑的‘清肠茶’,滋味如何?在下这些朋友,可都是‘用心良苦’地为您‘精心准备’呢。”
西门庆浑身筛糠,眼泪鼻涕混着血污流了一脸,只剩下哀求的眼神。
“听说大官人富可敌国?”白玉堂慢条斯理地从袖中抽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纸笺,展开,上面密密麻麻列着条目,“这几日,府中上下人心惶惶,无心经营,您名下三家绸缎庄、两处米行、一座酒楼,伙计跑了大半,主顾避如蛇蝎,损失嘛……初步估算,纹银八千两。还有您那些被‘置换’掉的宝贝,折个价,算您一万五千两。再加上您这身伤,请医问药,府邸修缮,精神损失费……凑个整,三万两白银。”
他将纸笺轻轻放在西门庆枕边,声音如同玉珠落盘,清脆却冰冷:“三日内,将这笔‘赔偿款’,以‘捐资助学’的名义,送至郓城县衙,由时文彬县令亲自签收,登记造册,用于修缮县学,资助贫寒学子。少一文……”白玉堂笑容一敛,折扇刷地合拢,在西门庆额头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发出“笃”的一声轻响。
西门庆却感觉如同被重锤砸中天灵盖,吓得浑身一抽!
“少一文,”白玉堂的声音如同九幽寒冰,“在下不介意亲自来取。届时,取走的恐怕就不止是银子了。您这身伤,怕是永远也好不利索。您说……是不是?” 他直起身,白衣飘拂,如同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消失在门外,只留下那淡淡的幽兰香气和枕边那张如同催命符般的账单。
内室死寂。西门庆如同一条离水的鱼,大张着嘴,嗬嗬地喘着粗气,巨大的恐惧和绝望彻底将他淹没。他看着枕边那纸账单,上面的每一个字都像是烧红的烙铁,烫得他灵魂都在颤抖。
三日后,一脸懵逼的郓城县令时文彬,目瞪口呆地看着西门府管家带着几大车沉甸甸的银箱,哭丧着脸将三万两白银“捐”了出来,指名道姓用于县学修缮和助学,还特意要求县令大人开具正式收据,加盖官印……
崖畔,清风徐来。 白玉堂绘声绘色地讲完西门庆府上的“水深火热”,笑得前仰后合。 苏青阳听罢,端起一杯猴儿醉抿了一口,眼中带着一丝了然的笑意:“鲁大师是金刚怒目,以力破巧,乃‘物理超度’。五弟你这番手段,却是挠其心肝,断其财路,诛其心魄,堪称‘魔法攻击’。一力一巧,一刚一柔,这西门庆经此‘水火交融’,怕是往后余生,听见‘天池居’三个字,都要尿裤子了。”
白玉堂得意地晃了晃酒葫芦:“二哥谬赞,雕虫小技,不足挂齿。能让那等腌臜货色夜不能寐,食不甘味,小弟这心里啊,比喝十坛猴儿醉还痛快!”
他望向下方清河县方向,那座在无数能工巧匠手中飞速成型的“天池居”,琉璃瓦顶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只是不知,等这‘天池居’真正开张迎客,琼浆玉液飘香十里时,那位西门大官人,还有没有胆子来讨一杯‘薄酒’尝尝?”
笑声清朗,随风飘散,带着江湖儿女的洒脱与快意恩仇的酣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