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还债（1/2）

菅絮安裹紧黑色斗篷，随着翠柳在夜色中穿行，几经辗转最终停在与沈砚卿相约之地。果不其然，沈砚卿已先到了，甚至比她预想的还要早。

见菅絮安如约而至，沈砚卿眼中闪过难以抑制的欣喜，急忙上前两步却在离她半步之遥处硬生生停住，声音里带着卑微的颤抖：“絮安……你终于肯见我了……”说完他已黯然垂首。

菅絮安不动声色地递给翠柳一个眼神，翠柳会意，悄然退去。

沈砚卿瞥见翠柳走远，心中不由一喜，他正要开口时却见菅絮安转身望向那片熟悉又陌生的竹林轻声道：“你，还记得这里吗？”

沈砚卿闻言一怔，随即苦笑：“怎敢忘记……”

“是啊，怎会忘记……”菅絮安看着眼前的竹林苦涩一笑，心头泛起阵阵难以言喻的酸楚，“这里承载了我们太多的过往了。”

“絮安，你听我解释，我与三公主她……”

“你说……”菅絮安直接打断了他的话，侧过头认真看向他，“我们当年在这里埋下的‘宝藏’还在吗？”

这突如其来的问题让沈砚卿一时语塞，菅絮安见他如此也不再看他，凭着记忆一步步走向林间那座竹屋。沈砚卿默然，只得默默跟上她的脚步。

“看来，这里已经许久无人来过了……”菅絮安指尖轻触门上的积尘，语气中带着深深的怅然。

“往后……我定派人来日日打扫。”沈砚卿涩然道。

菅絮安看了他一眼，未置一词，径直推门而入。

随着“吱呀”一声，竹屋门被推开的同时仿佛那尘封已久的记忆之门也被推开。

这座小竹屋是菅絮安的父亲菅言川特地为沈砚卿精心建造的僻静书斋，当年菅言川赏识沈砚卿的天赋，不仅亲自教导更为喜竹的他在这京郊处开辟了这片清净天地作为静心备考之所。那时，待字闺中的菅絮安便是这里的常客，如今竹林依旧，人却物是人非。

“还记得吗？你就是站在这里，”菅絮安站到那张布满灰尘的书桌前，双眸明亮地看着他，“拉着我的手说待你高中，必定娶我。”

沈砚卿看着她站定的位置恍惚了许久，这才步履沉重地走到当年自己的位置上，却始终低垂着头不敢与她对视。

“沈哥哥~还有一月你就要应试了，我会上山去寺里为你祈福的！”菅絮安复述着当年的台词，目光灼灼地看向他。

沈砚卿嘴唇翕动，终究无言以对。菅絮安却不以为意，凭着记忆继续道：“没关系的沈哥哥，为了你就算让我长住青峰寺吃斋念佛我也心甘，但我相信我的砚卿哥哥定能高中！但是，就算你考不上也没关系，即便落榜，我、也、非、你、不、嫁……”菅絮安一字一顿，说的异常清晰。

“别说了……絮安，求你……”沈砚卿再也抑制不住上前一步将她紧紧拥入怀中声音哽咽，“对不起……都怪我……对不起……”

“可是，你食言了，砚卿哥哥……”

一滴殷红的血珠砸落在地，迅速在尘土中晕染开来。

方才还紧紧抱着菅絮安泣不成声的沈砚卿，猛地踉跄后退两步难以置信地低头看向自己腹部，衣衫已被血色染红，而菅絮安手里不知何时握着一柄短匕。

“絮安……”沈砚卿不可置信的抬头看向眼前这个既熟悉又无比陌生的女子，声音里充满了惊惶与不解。

菅絮安却已恢复了往日平静，她淡淡瞥了一眼沈砚卿的伤口眼中闪过一丝极快的遗憾。未等沈砚卿反应她上前一步，朝着同一位置再次狠狠刺入。

“疼吗，沈大人？”菅絮安的声音冷得像冰，“你这点疼算什么，像你这样的负心人，就该下地狱去给菅絮安赔罪！”她手腕用力，将匕首又推进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