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逆踪归族（1/2）

寒山矿场的夜雾泛着诡异的幽蓝，那是噬灵矿石粉末与月光混合的颜色。李青剑蹲在矿洞背阴处，将最后一把掺着净魂泉的淤泥抹在脸上。泥浆渗入皮肤后迅速硬化，把原本清俊的面容塑成满脸褶子的沧桑模样。他低头看了看腰间挂着的矿工牌——丁三七，正是三日前被噬灵矿虫啃成空壳的倒霉鬼。

丁组的！该换班了！

监工的鞭子抽在洞壁，噬灵矿脉随声震颤，像某种沉睡巨兽的心跳。李青剑扛起鹤嘴镐混入佝偻的矿工队伍，镐头暗格里的青冥剑轻轻嗡鸣。队伍经过中央矿坑时，他瞳孔猛地收缩：三百丈深的坑底插着柄青铜巨剑，剑身缠满刻满符咒的铁链，正是祖祠壁画中的镇族剑！

看什么看！监工一鞭子抽在他背上，麻衣裂口处渗出淡青色血迹。李青剑佯装踉跄，顺势将染血的布条甩向巨剑方向。布条还未落地便被剑气搅碎，一道霜纹在剑身游走——那是李崇山留下的神识印记。

动作快点！监工踹开锈蚀的铁门，今日要采够三百斤噬灵原矿，少一两就抽十鞭！

矿洞深处的景象让李青剑呼吸一滞。岩壁上嵌着密密麻麻的矿工尸体，噬灵矿脉像血管般在他们体内生长。最外侧的尸体突然抽搐，胸口钻出拇指粗的幽蓝矿虫，那虫子额间竟生着天霜剑阁的霜花印记！

丁三七！发什么呆！监工暴喝。李青剑连忙挥镐凿向矿脉，鹤嘴镐与岩石相撞的刹那，青冥剑在暗格里剧烈震颤。噬灵矿石突然活过来般蠕动，沿着镐柄爬上他的手臂。

新来的？旁边佝偻的老矿工突然按住他手腕，要这样敲...

老人布满裂口的手掌在矿石表面快速叩击，竟奏出一段《安魂曲》的调子。躁动的矿脉渐渐平息，矿虫缩回尸体眼眶。李青剑瞥见老人脖颈处的剑疤——那是李氏叛族者才有的黥刑痕迹。

谢...

噤声！老人突然拽着他扑倒在地。矿洞顶端传来锁链滑动声，八名玄甲卫抬着青铜棺椁缓步而过。棺盖缝隙渗出黑雾，雾中浮现无数痛苦人脸，李青剑在其中看到了三叔公扭曲的面容！

那是今晚的血祭品。老人耳语带着颤音，族内大比的败者，都要喂给镇族剑...

话音未落，矿洞突然剧烈震颤。噬灵矿脉如巨蟒翻身，岩壁上的尸体纷纷坠落。李青剑护住老人翻滚到角落，抬头时浑身血液几乎凝固——

李青雪悬浮在矿坑中央，素白裙裾无风自动。她左手提着盏青铜灯，灯焰中跃动着李青阳狰狞的面孔；右手剑指捏诀，操控着数百具尸体结阵。更骇人的是她眉心霜纹，与监工鞭梢的印记如出一辙。

剑阵，起。

少女冰冷的声音回荡在矿洞。尸体们突然睁眼，眼眶中钻出霜花状矿虫，手持噬灵矿凝成的长剑结成杀阵。李青剑的剑骨突然灼痛，青冥剑在暗格中发出悲鸣——那些剑阵的起手式，分明是母亲当年教他的《踏雪剑歌》！

老人突然暴起，枯槁的手掌拍在岩壁某处。暗门开启的瞬间，李青雪猛然转头，瞳孔缩成冰蓝竖线：叛族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