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还不如自己来（1/2）

接下来的几天，变成了一场看不到尽头的拉锯战。

士郎放弃了纯粹的语言解释，开始尝试各种他在现实里能搜罗到的、光怪陆离的引导方法。

搞得另一边世界里，一成都在想，自己这好友是不是耍游戏上头迷障了。

“你试着想象，”士郎不死心，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沙哑，“想象你的脊椎，是一棵树的树干。现在，有一股能量，像水一样，从‘树根’，也就是你的尾椎骨那里，慢慢地往上流。”

他一边说，一边用手在自己背后比划着那条并不存在的轨迹。

“流过你的整个后背，最后从你的头顶‘喷’出去。”

这是他从一本不知道哪个年代的、记载着东方神秘主义的传记里看到的，一种据说可以帮助初学者感知特殊力量的冥想法。

时透无一郎沉默了一会儿。

他闭着眼，长长的睫毛一动不动，似乎在很认真地按照士郎的描述去构建那个画面。

木屋里安静得只剩下士郎自己紧张的心跳声。

过了许久，久到士郎以为他又一次失败了，无一郎才开口。

“然后呢？”

士郎的身体猛地前倾，眼中迸发出一丝希冀的光。

“你有什么感觉？”

他急切地问。

无一郎感受了一下，然后给出了一个诚实的结论。

“脖子有点酸。”

“……”

士郎身体里那股提起来的劲，瞬间泄了个干净。

他睁开眼，看着眼前这个一脸无辜、仿佛只是在陈述“今天天气很好”的少年，一股深不见底的挫败感将他彻底淹没。

这根本没法教！

深夜。

士郎一个人坐在木屋的廊下，冰凉的木地板透过单薄的衣物传来寒意。远处，不知名的夏虫在不知疲倦地鸣叫，更远处，钢铁村的锻打声依旧未停，叮，当，叮，当，像是这个世界永恒不变的心跳。

一种强烈的自我怀疑，如毒藤般缠绕上他的心脏。

或许……他从一开始就错了。

或许这个世界的人，他们的身体构造，他们的灵魂形态，从根源上就与自己那个世界的人类不同。

他们根本就不具备“魔术回路”这种资质。

这个念头一旦出现，就像滴入清水的浓墨，疯狂地在他脑中晕染、扩散、占据一切。

如果这是真的……

那他这几天的所有努力，他绞尽脑汁想出的所有办法，都只是一个荒谬的笑话。

那产屋敷先生的考验……

岂不是从一开始，就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产屋敷耀哉那双仿佛能洞察一切的眼睛，那温柔慈爱的神情，清晰地浮现在士郎的脑海。

不。

士郎的心沉了下去，但他用力地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那位主公绝不会提出一个毫无意义的考验。他看人的眼光，那种仿佛能穿透表象、直抵灵魂深处的平静，不可能是假的。

问题一定出在自己身上。

是自己的教学方法不对。

是自己……还不够了解这个世界。

接下来的几天，士郎几乎把所有能想到的办法都试了一遍。

他让无一郎尝试在瀑布下感受水的流动，在风中感受气的轨迹，甚至让他去触摸滚烫的铁锭，试图用极致的刺激唤醒身体深处的某种东西。

但无一郎还是那个无一郎。

每天盘膝坐在那里，听从士郎的一切指令，一遍遍地尝试，一次次地摇头。

他没有不耐烦，也没有气馁，那双薄荷绿的眼眸里永远是平静的。仿佛这件事本身与他无关，他只是在执行一个需要花费时间的任务。

可卫宫士郎的心态，却在日复一日的挫败中，被消磨得越来越焦躁。

他甚至动用了最后的手段。

他将自己体内的魔力，小心翼翼地探出一丝，尝试去刺激无一郎的身体，希望能够引起他体内可能存在的回路的共鸣。

然而，那点可怜的魔力一进入无一郎的身体，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