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间桐老头的误导(1/2)

“坐。”

间桐脏砚的声音响起,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两个字,如同两颗投入死水潭的石子,却瞬间击碎了这片空间里凝固如铁的杀意。

那股几乎要将骨骼都压碎的沉重魔力,那股源自腐朽与死亡的阴冷气息,正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抽离、被吞噬。

它们缩回脏砚那具干瘪的躯壳,缩回阴影之中,仿佛从未存在过。

他那张因为极致的贪婪与狂喜而扭曲的脸,肌肉与皱纹重新排列组合,松弛的皮肤再次挂回颧骨上,又变回了那副邻家老人的慈祥和蔼。

他伸出那只布满尸斑的干枯手指,指向大厅角落。

那里有一张看起来还算干净的沙发。

整个过程流畅、自然,没有任何生涩。

刚才那场虫群咆哮、刀光迸射、只在毫厘之间定生死的搏杀,真的只是一场微不足道的误会,一次无伤大雅的玩笑。

这惊人的转变,让站在一旁的间桐慎二,下巴几乎要脱臼。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为什么?

为什么停手了?

那个该死的卫宫士郎,明明已经被逼到了绝路!爷爷那无孔不入的刻印虫,那股能让空气都腐烂的魔力,明明已经快要撕开他的防御!

再多一秒。

也可能再多几十秒。

总之,只要继续下去,他就能亲眼看到那个混蛋被虫子啃噬成一堆血肉模糊的烂泥!

他就能看到那张总是挂着愚蠢微笑的脸,被痛苦和恐惧彻底撕碎!

可现在,一切都停了。

怒火和屈辱在他的胸腔里翻滚,几乎要从喉咙里喷出来。

卫宫士郎也停下了。

他胸腔内如同熔炉般鼓荡的呼吸,运转速度缓缓降低,一道道灼热的气流从鼻腔喷出,在微凉的空气中化作白雾,然后归于平息。

他大口喘着气,肺部传来撕裂般的痛感,每一次呼吸都牵动着过度负荷的肌肉。

极限爆发下,身体的每一束肌肉纤维,都还在不受控制地轻微颤抖。

他的视线死死锁定在间桐脏砚身上,没有丝毫放松。

手中的日轮刀,刀身上的赤红光芒虽然收敛,但实体化的刀刃并未消失,依旧被他紧紧握着,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这个老怪物,到底想做什么?

攻势受挫,就想用怀柔的手段?

士郎的直觉在疯狂嘶吼,每一个细胞都在发出警报。

事情绝不可能这么简单。

这个老人身上散发出的那种邪恶、污秽、充满了对生命最深沉恶意的气息,比他在另一个见过的那两只普通恶鬼都要浓郁百倍,纯粹千倍。

都已经又鬼王无惨的一些感觉了。

那总感觉,不像是后天的扭曲,而是一种将邪恶本身作为存在基石的、根源性的恐怖。

这种存在,绝无“善类”的可能。

但这个老家伙很强,他却是不能贸然行动才是!

脏砚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浑浊的眼球转向他,主动开口。

那声音,又变回了那种苍老、平和,甚至带着几分暖意的语调。

“卫宫家的孩子,不必如此紧张。”

“刚才,只是老夫对你的一个小小的试探。”

他轻描淡写地为那场致命的攻击下了定义。

“试探。”

“毕竟,一位陌生的魔术师深夜造访,我作为这片土地的管理者之一,总要确认一下你的来意,以及……你的分量。”

脏砚将自己的行为,归结为一种理所当然的责任,仿佛刚才的杀戮是某种必要的流程。

“现在看来,你比我想象中,要优秀太多了。”

“卫宫切嗣,真是收了一个了不起的养子。”

他提到了那个名字。

卫宫切嗣。

士郎持刀的手臂,出现了一个极其细微的停顿。

一个几乎无法被捕捉的僵硬。

脏砚的眼底深处,一闪而过捕捉到猎物踪迹的精光。他不动声色,继续顺着这个刚刚撬开的缺口,将话题深入下去。

“说起来,我与你的父亲,也算是有过几分不算浅的交情。”

“你认识切嗣?”

士郎有些疑惑的看着这个老头。

“你了解他吗?”

脏砚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声音压得更低,更具诱导性。

“了解他作为一个魔术师的过去吗?”

这个问题,不像刚才的虫群那样具有物理的侵略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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