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教练!我想学这个!(1/2)

风停了。

雾,开始散了。

那股萦绕在每一寸空间里的,凛冽如刀的杀意,也随之缓缓褪去。

无一郎的身影从稀薄的雾气中浮现,木刀的末端垂下,轻轻点在地面。他身上甚至没有沾染一丝尘土,呼吸平稳得仿佛只是进行了一场饭后散步。

他看着士郎,清澈的眼眸里带着一丝不解。

士郎站在原地,最后一道断裂的肋骨在魔力洪流的冲刷下完成接合,皮肤下肌肉纤维的蠕动也彻底平息。他活动了一下刚刚被砸碎又重塑的左肩,骨骼与关节发出崭新的、严丝合缝的轻响。

除了衣物上沾染的泥土与破损,他看起来完好无损。

“士郎。”

无一郎开口,声音一如既往地平静。

“你的肉体,就算受到再严重的损伤,也会在极短的时间内修复。”

“既然如此,为什么你还要躲避?”

“我那些针对眼睛、心脏、脖颈的攻击,你明明可以不用管的。硬接下来,然后反击,不是更有效率吗?”

这是最理性的判断。

以伤换伤,对于拥有这种治愈能力的士郎而言,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士郎挠了挠头,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他该怎么解释?

总不能说,他总不能说在这个世界他是鬼,但在另一个世界,他还只是个普通中学生吧。

那个卫宫士郎,如果被无一郎用尽全力的木刀砸碎尺骨,唯一的下场就是被送进医院,在惨白的病床上躺上几个月,忍受石膏的闷热与骨头愈合的酸痒。

没有一秒复原。

那个世界的“他”,很脆弱。脆弱到一次严重的车祸,一次街头的斗殴,就足以让他的人生彻底改变。

这种躲避致命攻击的本能,是那个弱小的“卫宫士郎”赖以生存的根基。

他不能丢掉。

一旦习惯了用这具身体硬抗伤害,一旦将“受伤也无所谓”变成了本能,那么当他面对真正的危险时,这种习惯将会是催命的毒药。

他不能让自己忘记疼痛的意义。

他不能让自己忘记,自己首先是个人。

士郎抬起头,迎着无一郎探究的目光,认真地组织着语言。

他轻声说。

“骨头断掉的时候,会很痛。心脏被贯穿的话,大概会更痛吧。”

“正是因为会受伤,会本能地想要逃避伤害,我才能时刻提醒自己……”

士郎顿了顿,似乎在寻找一个最准确的词。

“自己更像个人吧。”

与其说是在回答无一郎,不如说是在告诫自己。

无一郎似乎没能完全理解这番话里蕴含的深意,但他看到了士郎眼神中的某种坚持。那是一种与他追求极致剑技的坚持,截然不同,却又同样纯粹的东西。

他没有再追问,只是点了点头。

“好了,无一郎,你继续修炼吧,把今天对练的感觉巩固一下。”

士郎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转身准备离开。

“我有事儿,去找找村长。”

告别了无一郎,士郎没有立刻前往村长的住处。

他走在村子的小路上。

这里是锻刀人之村。

空气中永远弥漫着一股独特的味道,那是燃烧的松炭、灼热的钢铁与淬火的油混合在一起的气味。

叮!当!叮!当!

从村子各处传来的,富有节奏的锻打声,此起彼伏,交织成一首永不停歇的交响曲。

这些声音,这股气味,不知为何,让士郎感到一种莫名的亲切。

在与无一郎的极限对练中,在一次次被击碎、又一次次重塑的过程中,他不仅仅是在磨炼战斗本能。

他也在审视自身。

他拥有一副强大的肉体,拥有庞大的魔力,拥有日之呼吸,拥有一位柱来当他的陪练,教导他剑技。

可现在,他空有这份能力,却没有一把真正能承受他力量的武器。普通的刀剑,在他极限强化的身体挥舞下,几次碰撞就会崩毁。

虽然有着投影魔术在,理论上,他可以复制出他所见过的任何刀剑。

只要他继续锻炼下去,使得投影武器的能力不断提升,其武器的威力也能不断提升。

但那还需要太久了。

而且,他也想要一把属于自己的武器。

而此刻,听着耳边传来的锻打声,一个全新的念头在他心中萌发,并且迅速变得清晰、坚定。

与其等待别人为他打造,不如由自己亲手锻造。

经过这次对无一郎的教导,他也能感觉出来,自己与“刀剑”之间,存在着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根源性的联系。

或许,通过锻造这一最原始、最直接的行为,他能从一个全新的角度,去理解“投影”的真谛。

去理解,一把“剑”是如何从一块顽铁,历经千锤百炼,最终被赋予“斩切”这一概念的。

这不仅仅是为了解决武器问题。

这或许是通往他自身魔术根源的,另一条道路。

怀着这样的觉悟,士郎的脚步变得沉稳而有力。

他穿过飘着袅袅黑烟的街巷,最终停在了一座比周围房屋都要气派几分的宅邸前。这里是村长铁地河原铁珍的家。

他整理了一下呼吸,上前敲响了木门。

叩,叩,叩。

门被从内侧拉开。

一张滑稽的,画着扭曲吹火嘴的火男面具,出现在门后,占据了士郎的全部视野。

面具之后,是村长铁地河原铁珍。

他什么也没说,那双藏在面具孔洞后的眼睛,只是静静地注视着眼前的少年。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因为这份沉默而变得粘稠。

“村长阁下。”

士郎没有半分迟疑与拐弯抹角,他微微躬身,用最清晰、最恳切的语气,一字一句地表明了自己的来意。

“我想学习锻造。”

回答他的,是沉默。

时间仿佛被拉成了一条粘稠的丝线,在寂静中缓慢流淌。

屋外那永不停歇的锻打交响曲,此刻成了衡量这片死寂的唯一标尺。

叮!

当!

每一声都清晰得刺耳,每一次撞击都仿佛敲在士郎的神经上。

他维持着躬身的姿态,脊背挺得笔直,像一杆即将刺破苍穹的长枪。汗水从他的额角渗出,却不是因为疲惫或恐惧,而是身体在极度专注下最本能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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