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一年后,圣战将起(1/2)
韦伯的话,像一柄无形的巨锤,砸碎了墓园众人死寂的空气。
每一个字,都在这些守墓人们的灵魂深处引爆了惊雷。
“什么?!”
为首的黑衣人那副万年不变的冰冷假面,终于寸寸碎裂。他一个箭步前冲,身体因为极致的激动而失控,带起的风甚至吹动了韦伯额前的发丝。
他冲到韦伯面前,那双因为激动而剧烈颤抖的手,直接抓住了韦伯的衣领。
“你说的是真的?你……真的有办法让吾王复苏?”
他的声音已经完全变形,不再是之前的威压与冷硬,而是混杂着千年夙愿的狂热与濒临崩溃的不敢置信。
悲愿。
一个延续了上千年,贯穿了无数代人血脉的悲愿。
他们将自己的血亲,自己的后代,一代又一代地制作成盛放王之灵魂的“容器”,不惜扭曲人性,不惜背负罪孽,就是为了抓住那道虚无缥缈,几乎不存在的希望之光。
而现在,这个男人。
这个从时钟塔来的,看起来疲惫又落魄的男人,竟然轻描淡写地说,他有办法?
“当然。”
韦伯的脸上没有丝毫波澜,仿佛在陈述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学术事实。
他甚至还有闲心抬手,想要将对方伸到自己面前、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的手指掰开。
不过可惜,他弱鸡一个,根本掰不动,最后也只能听之任之了。
“时钟塔的知识与技术,其深度与广度,远超你们的想象。让一位英灵以从者的形式降临于现世,虽然存在一定的技术壁垒,但并非不可能完成的课题。”
他刻意模糊了“复苏”与“召唤”这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
这是一场基于信息不对等的豪赌,而他赌对了。
这群被千年执念烧灼得只剩下躯壳的守墓人,根本没有能力,也没有心力去分辨他话语中的逻辑漏洞。
他们只听到了自己想听到的那部分。
他们只看到了那道在黑暗中追逐了千年的光。
“需要我们做什么?”
黑衣人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偏转。
前一秒还是不容置喙的审判者,这一秒,却卑微得如同最虔诚的信徒。他躬下身,那姿态几乎要将头颅垂到地面。
“很简单。”韦伯的食指,隔空指向了格雷。
“这位小姐,她的身体构造,她的灵魂本质,都已经被改造得极为特殊。她是完成整个仪式的核心,是独一无二的关键。我需要带她返回时钟塔,利用那里的设备与知识,对她的状态进行最终的调整和准备。”
他顿了顿,视线转向了一旁还在状况外的士郎。
“同时,这位卫宫士郎先生,也将作为我的弟子,一同前往伦敦,他会是仪式的必要协助者。”
韦伯的话语不容置疑,仿佛他不是在商量,而是在下达指令。
他目光扫过那片被破坏的墓地,被斩断的石碑和翻开的泥土。
“至于这里的修缮工作……我想,就不需要我多说了吧?”
“明白!明白!”
黑衣人连声应答,恭敬得像个最忠诚的仆人。
“请您放心,我们会立刻将这里恢复原状!绝不留下一丝痕迹!格雷大人的事,一切……就拜托您了!”
他们丝毫不在意,自己千年来都做不到的事情,为啥别人就能轻松做到。
总之就是,什么脸面不脸面的,他们不在意。
谁能把亚瑟王复活,他们就认谁。
狂热追星粉丝,就是这么无脑。
“很好。”
韦伯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身,那件廉价的风衣下摆在夜风中划出一道利落的弧线。
于是,就在黑衣人们“恭送格雷大人”的敬畏目光中,士郎和格雷,两个对未来同样迷茫的年轻人,跟着这个看起来极不靠谱、但关键时刻却意外可靠的男人,踏上了前往伦敦的旅途。
汽车引擎的单调轰鸣,窗外森林山庄城市快速略过。
格雷则蜷缩在座位里,既有对未知未来的恐惧,也有一丝挣脱枷锁后、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轻松。
士郎的心思乱成一团麻,但也敏锐的察觉到了格雷的复杂心情,悄然伸出手将她手掌握住。
“没事,我也在。”
“嗯。”
格雷脸色微红,轻轻点头。
直到他们穿过伦敦的阴雨,抵达了那座传说中魔术师的最高学府——时钟塔。
古老的石质建筑与现代化的伦敦街景诡异地交融,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厚重的、仿佛由无数岁月与神秘沉淀而成的气息。
韦伯的办公室里,则完全是另一番景象。
这里与其说是办公室,不如说是一个被书籍和古怪器物淹没的仓库。堆积如山的书本占据了每一寸空间,散发着陈旧纸张与墨水混合的气味。几只喝了一半的咖啡杯随意地摆在桌角,已经凉透了。
韦伯随手为两人冲泡了速溶咖啡,然后将一本册子放在了那张被文件埋掉一半的办公桌上。
册子的封面已经磨损,页脚卷曲,显然被主人翻阅过无数次。
他陷进那张看起来唯一还算舒适的扶手椅里,终于准备揭开那层包裹着士郎人生的、厚重的迷雾。
只是,他那属于学究的毛病又犯了。
他从时钟塔的起源讲起,讲到三大分院的对立与合作,讲到魔术协会内部错综复杂的派系斗争,讲到魔术师这个物种与普通人之间那道名为“神秘”的巨大鸿沟。
格雷听得极为专注,她睁大了眼睛,努力将每一个字都记在心里。
就像是一个刚刚开学时候的学生那般认真。
而士郎,则完全是另一副状态。
这些魔术界的常识他知道,间桐家还是没有在这种事情上瞒着他的,他只想知道一件事。
关于圣杯,关于那场大火,关于他的父亲。
“好了,基础知识普及完毕。”
韦伯终于喝了口咖啡,润了润干涩的喉咙,将那本事件录翻到了某一页。
他脸上的疲惫与散漫褪去,神情变得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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