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裂的不是车架,是心墙(1/2)

车载电台的刺啦声在第三天彻底消失时,陈默正蹲在挖机大臂下。

超声波检测仪的蓝色光屏映着他沾了机油的下颌线,屏幕上跳动的波形图像像一道扭曲的闪电——主车架铰接区的隐蔽裂纹比预估的更严重,龟甲状的裂痕从液压管接口处辐射开来,像一块被摔裂的老玉。

“要停吗?”苏晴烟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她单膝跪在驾驶舱台阶上,相机镜头垂着d屏里是陈默弯腰时绷紧的肩线。

陈默没抬头,戴着手套的手指沿着裂痕边缘轻叩。

金属发出空洞的嗡鸣,像敲在空心的骨头上。

“停不了。”他扯下手套塞进后兜,油污在深蓝色工装裤上洇出一块深斑,“上回在秦岭修堤坝,大臂连续举了十二小时。这些裂纹不是一天裂的,是十年前那批德国支座的老毛病。”

月光漫过废弃操场的水泥台,苏晴烟的影子落在他脚边。

她看见他用记号笔在裂痕周围画了三个同心圆,最外圈的红漆滴在地上,像一滴凝固的血。

“它还能走多远?”她蹲下来,镜头对准那些裂痕,“我是说,这台挖机。”

陈默抹了把脸,机油在他眼下蹭出一道灰痕。

“看我能不能找到当年那批支座的图纸。”他说,声音像砂纸磨过铁板,“德国厂商早破产了,但中国代理……老赵说有线索。”

话音刚落,手电筒的光束划破夜色。

老赵的身影从操场铁门处晃过来,胶鞋踩过碎玻璃发出咔嗒声。

这个五十岁的瓦工裤脚沾着新泥,怀里揣着一个油纸包。

“默子,图纸的事有着落了。”他把油纸包往陈默脚边一放,里面滑出一张泛黄的平面图,“当年代理囤了一批替代支座,存在东南保税仓。密室的钥匙在守夜人老金手里——”他指了指地图角落的铅笔字,“官方记录查不到,老金在那守了十年。”

陈默的指节捏紧图纸边缘。

他想起三年前在暴雨里救的那个被埋的瓦工,正是老赵的徒弟。

“你怎么……”

“我徒弟走的时候,手里攥着半块支座残片。”老赵蹲下来,用指甲刮了刮图纸上的红点,“那批支座的钢号不对,我查了五年。”他的喉结动了动,“老金说,等能担事的人来。”

手机在陈默裤袋里震动。

他接起时,周晓雯的声音像一块冰:“我爸的笔记里有测试偏差数据。”这个建筑系研究生的尾音轻得像叹息,“我可以给你,但你要答应,不是为了毁他。”

陈默望着挖机驾驶室里亮着的安全观察箱——那是小满送的,贴着“小满牌观测员”的贴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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