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冷铁也得喘口气(1/2)

车载广播里的杂音还没散尽,陈默就闻到了空气里的冷意。

阿尔泰山的风裹着雪粒撞在挡风玻璃上,他伸手抹了把结霜的仪表盘,气象仪的红色数字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下跳——30c、28c、25c。

副驾上的苏晴烟把羊绒围巾往领口又拽了拽,睫毛上已经凝了层薄冰:“老牧说过,这山的脾气比翻脸的骆驼还急。”

“把防风帘布全扯上。”陈默拍了下喇叭,声音被风声撕成碎片。

十七辆车的驾驶舱陆续亮起黄灯,他裹紧工装外套跳下车,橡胶底的工作靴踩在结冻的泥地上发出脆响。

第一台挖机的油路预热环接口处结着白霜,他哈了口气,戴着手套的手指刚按上去就被粘住——是液压油凝结后的冰膜。

“王二!拿密封垫片!”他扯着嗓子喊,手套和金属冻成了块,指甲盖抵着缝隙慢慢撬。

苏晴烟举着相机跟过来,镜头里他的后颈泛着青白,工装袖口露出的一截手腕上,旧伤疤在冷风中绷成细线。

“小心——”她刚开口,陈默已经猛地一扯,手套撕开时带起片血珠,在零下三十度的空气里瞬间凝成红点。

“不碍事。”他把渗血的指腹往裤腿上蹭了蹭,转身去检查第二台设备。

远处传来阿强的吆喝:“第三车的防风帘卡住了!”

陈默抬头望了眼铅灰色的云层,喉结动了动——这场雪比预报来得早了整整十二个小时。

深夜的卫星电话响得像冰锥扎进耳膜。

陈默正往生活舱的煤炉里添炭,金属拨火棍“当啷”掉在地上。

苏晴烟从睡袋里钻出来,相机包还挂在肩头:“是卫星信号?”

“喂?”陈默抓起电话,电流声里混着粗重的喘息。

那声音像被冻硬的钢丝:“陈师傅……我是小舟……地质队的……”

苏晴烟凑过来,手机屏幕在两人之间投下幽蓝的光。

她看见陈默的瞳孔骤然收缩,指节捏得发白:“林教授?摩斯码?坐标?”

“雪太厚……敲了三遍……”声音突然断了,接着是持续的刺啦声。

陈默把电话贴在耳边足有半分钟,直到忙音响起才缓缓放下。

苏晴烟摸出笔记本,看见他在地图上画了个扇形区域,铅笔尖戳破了两张纸:“雪崩体至少覆盖五万平方米,48小时。”他的声音像冻实的混凝土,“超过这个时间,核心体温过低的损伤不可逆。”

凌晨四点的骨干会议,柴油炉烧得噼啪响。

老牧的羊皮袄上还沾着雪屑,他用铜烟杆敲了敲地图:“古雪道在扇形区北沿,但现在……”他抬头看了眼结霜的窗户,“风会把新雪压成冰壳。”

“探杆只能打两米。”阿亮哥揉着发僵的后颈,“昨天试了三根,全卡在冰壳层。”

苏晴烟翻着相机里的热成像图,指尖停在一块模糊的光斑上:“热成像能找温差,但冰壳会屏蔽信号。要是结合震动反馈……”她抬头时,陈默正盯着挖机臂的压力传感器,眼里突然有了光。

“拆传感器。”他抓起扳手走向门外,“改装成地震波接收器。老牧,带八个人沿等高线布点。”

马三刀蹲在墙角抽旱烟,烟锅子的红光在阴影里忽明忽暗。

陈默说完最后一句时,他用靴尖踢了下脚边的燃料桶,金属碰撞声在安静的舱室里格外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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