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民心初聚,吐槽引导(1/2)
政令如石入水,涟漪渐起。
接下来的十余日,郯城乃至整个徐州,都隐隐感受到了一种不同于陶谦主政晚期的“新风”。这风不猛烈,却绵密细致,吹拂过官仓、军营、街巷、田亩,带来细微却实在的变化。
麋竺的动作最快。他本就掌握着徐州大半的商业脉络,查起账来事半功倍。不出五日,一份关于州郡官仓存粮的详细报告,连同郯城及周边几处铁料工坊的运作实情,便摆在了刘备案头。
“果然……”刘备看着报告中“账实不符”、“陈粮充新”、“以次充好”、“私下截流”等字眼,眉头紧锁,“官仓存粮,账面应有八十万石,实际清点不足五十万石,差额巨大。且现存之粮,多有霉变、掺沙之弊。铁料工坊则为城西赵、陈、王几家大户把持,所出铁器质次价高,且大半流向不明,疑有私铸兵器之嫌。”
“赵、陈、王……”刘辟手指轻敲案几,正是那日城西感应到“注视感”的方向,“看来这几家,不仅是豪商,手还伸得挺长。粮、铁、兵,国之重器,他们倒是占全了。”
“子仲已暗中控制了几处关键仓吏与工坊管事,证据正在收集中。”刘备道,“只是,牵扯甚广,若骤然发作,恐引起剧烈反弹。”
“不必急于一网打尽。”刘辟道,“先挑一两个典型,证据确凿,公开处置。一来立威,二来也看看各方反应。粮仓这边,可以先开仓放一部分陈粮,掺和新粮,以低于市价三成的价格售予百姓,同时严查市面上囤积居奇者。铁器工坊,先以‘督造春耕农具’为名,派可靠工匠入驻,接管部分流程,务必打造出一批价廉物美的农具来。”
刘备点头:“正该如此。元龙那边,吏治梳理也有了眉目。”
陈登雷厉风行,带着几个精干属吏,连日查阅卷宗、走访民户,很快锁定了几个目标:一个是在郯城县衙掌管刑名的老吏,惯于收钱颠倒黑白,制造冤狱;一个是负责城外水利徭役的小官,虚报工额、克扣口粮,中饱私囊;还有一个是郡兵中的军侯,喝兵血、卖缺额,欺凌士卒。
“都是些小鱼小虾,但位置关键,民愤不小。”陈登向刘备汇报时,眼中带着冷光,“证据确凿,随时可以拿下。”
“那就拿下。”刘备决断,“公开审理,依律惩处,该杀杀,该流放流放,所得赃款赃物,部分补偿苦主,部分充公。要让所有人知道,从今往后,欺压百姓、贪赃枉法,行不通了。”
关羽、张飞泡在军营里的效果也初步显现。关羽威严,与士卒同食同训,亲自指点武艺,赏罚分明,很快赢得了不少郡兵的敬畏。张飞性子豪爽,虽有时粗豪,但爱兵如子,见到军中被克扣粮饷、家眷困苦的,往往自掏腰包接济,又常与士卒角力饮酒,颇得底层军汉爱戴。
丹阳兵大营那边,曹豹态度依旧冷淡,但麾下一些中下层军官,见识过关羽、张飞的武勇与气度,私下议论时,抵触情绪已不如初时强烈。
刘备本人则按照计划,每隔两三日便在州府偏厅接见各界代表。士子、耆老、商人、乃至手艺精湛的工匠、种田出色的老农,他都耐心倾听,认真记录。对于合理的建言,当场采纳或承诺研究;对于诉苦申冤,则交给陈登核实办理。
这些举措,如同涓涓细流,开始浸润徐州干涸已久的人心土壤。
这一日,刘辟再次独自走在郯城街头。与十日前相比,街市似乎多了些生气。
粮铺前排队的人依旧多,但脸上少了些绝望的麻木,多了点期盼。官仓平价放粮的消息已经传开,虽然每日限量,且需户籍凭证,但毕竟让许多人看到了希望。
“听说没?城西赵家的粮铺,昨天被查了!说他家囤粮不卖,哄抬物价!”
“活该!这些奸商,早该治治了!”
“刘豫州真是办实事啊……还有那关将军、张将军,在军营里和咱们当兵的同吃同住呢!”
“可不是,我二舅家的三小子就在郡兵里,说这个月饷银发得足,还补了前两个月欠的!”
【区域精准共鸣】捕捉到的“声音”里,抱怨和麻木依旧存在,但开始夹杂着越来越多的议论、期待,甚至一丝微弱的感激。指向新主政者的负面情绪虽未完全消失,但已被更多正面的观察和试探所冲淡。
民心如水,最是敏感。谁真心做事,谁只是空谈,百姓心里有杆秤。
刘辟走到一处正在修缮沟渠的工地旁。这是陈登查办那个贪墨水利款项的小官后,刘备下令紧急开工的惠民工程之一。征发的民夫不多,工钱给得足,伙食也管饱,干活的民夫虽然辛苦,但精神头不错,偶尔还能说笑几句。
“老人家,歇会儿吧。”刘辟见一个老匠人坐在渠边捶腿,递过去一个水囊。
老匠人接过来喝了一口,抹抹嘴:“多谢郎君。唉,老了,不中用了,干一会儿就腿酸。”
“这渠修好了,今年春灌就方便了吧?”
“那可不!”老匠人眼睛亮了亮,“以前啊,这活也有人干,可钱粮层层克扣,干活的吃不饱,偷工减料,修了没两年就垮。今年不一样,听说上面查得严,钱粮直接发到手里,饭食管饱,还有工钱。大伙儿心里痛快,干活也卖力!你看这渠基,打得实实的!”
刘辟看了看渠基,确实夯得结实。“听说这是新来的刘豫州下的令?”
“除了刘豫州,还能有谁?”老匠人压低了声音,“陶使君是好人,可下面的人……唉。刘豫州来了,是真不一样。查贪官,放粮,修水利……咱们小老百姓,不就图个能吃饱饭、少受点欺负吗?”
【叮!感知到基层民众对施政举措的正面反馈与朴素期待。民心凝聚度微幅提升。能量+10。】
【当前能量:9060\/】
刘辟点点头,正要离开,忽然听到一阵骚动从工地另一头传来。
只见几个穿着体面、家丁模样的人,正围着一个工头模样的人大声呵斥。
“谁让你们在这里挖渠的?经过我们老爷同意了吗?”一个管事模样的人指着工头鼻子。
那工头是个老实汉子,陪着笑脸:“这位管事,这是州府下的令,修官渠,造福乡里……”
“官渠?这地界靠近我们老爷的庄子,动了风水,惊了地脉,你们担待得起吗?”管事不依不饶,“赶紧停了!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几个家丁挽起袖子,就要上前推搡工匠。
围观的民夫敢怒不敢言,显然认得这伙人是城西赵家的。
刘辟眉头一皱,【区域精准共鸣】聚焦过去,瞬间明了——这赵家哪里是担心风水地脉,分明是怕水渠修好,灌溉便利,周边农户对赵家水车的依赖降低,影响其盘剥收入。借口罢了。
他走了过去,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嘈杂:“州府兴修水利,利在千秋。何时需要一家一户的‘同意’了?”
那管事闻言回头,见刘辟衣着普通(刘辟特意穿的便服),气质却不凡,一时摸不清底细,但仗着赵家威势,依旧倨傲:“你是何人?也敢管赵家的事?”
“我?”刘辟笑了笑,“一个看不惯有人阻挠惠民工程的路人。”
“路人?我看你是活腻了!”管事使个眼色,两个家丁便朝刘辟逼来。
旁边的民夫一阵惊呼。那老匠人急得直跺脚:“郎君快走!他们是赵家的人,惹不起!”
刘辟却不动,只是看着那两个家丁。就在他们手快要碰到刘辟衣襟时,刘辟眼中微光一闪,【规则之语·微弱震慑】无声释放。
没有狂风,没有巨响。但那两个家丁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仿佛被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盯上,伸出的手僵在半空,脸色发白,蹬蹬后退两步,差点坐倒在地。
那管事也感到一阵寒意掠过心头,再看刘辟那平静无波的眼神,忽然有些发毛。
“你……你使的什么妖法?”
“妖法?”刘辟失笑,“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何来妖法?不过是有些人心里有鬼,自己吓自己罢了。”
他上前一步,看着那管事:“回去告诉你家老爷,州府修渠,是公务。若再有无故阻挠、欺凌民夫者,按律法办。赵家虽是徐州大户,也大不过朝廷法度,大不过百万生民的福祉。”
声音依旧平和,但其中蕴含的某种“不容置疑”的意味,让那管事心底发寒。他想起近日城中关于这位新来刘豫州及其麾下“异人”的种种传闻,又看了看那两个依旧腿软的家丁,终于色厉内荏地撂下一句“你……你们等着!”便带着人灰溜溜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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