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据理力争为四小，二弟出言引火身。（2/2）

她一边骂，一边用力想挣脱陈羽的手，另一只手还想绕过他去抓瓦罐。

陈羽死死拦着，身体因为虚弱和激动而微微摇晃，但一步不退。瓦罐里的肉香依旧浓郁，此刻却仿佛成了点燃战火的硝烟。

陈青山脸色更加难看，上前一步喝道：“大郎！松手！怎么跟你娘说话呢！为了一只来路不明的鸡，你要忤逆不孝吗？！”

眼看父母似乎压不住陈羽，一直在一旁冷眼旁观、暗自盘算的陈识觉得表现的机会来了。他上前一步，摆出一副“主持公道”的嘴脸，指着陈羽，语气痛心疾首：

“大哥！你太让人寒心了！爹娘生你养你，容易吗？你疯了一年，爹娘为你操了多少心？（虽然并没操什么心）如今你为了一只可能是偷来的鸡，就对爹娘如此恶语相向，还要动手？你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孝道二字你忘干净了吗？！”

他巧妙地将“偷鸡”的嫌疑再次坐实，并将问题拔高到“孝道”的层面，意图用大义压死陈羽。

若是原主，或许真的会被这番冠冕堂皇的话唬住，或者因长期的压抑而不敢反抗。

但现在的陈羽，内核早已换人。他本就对这对自私自利的父母极度失望，对眼前这个虚伪的二弟更是厌恶至极。

他不能对生身父母动手，这是底线，但对于这个一母同胞、却处处算计、恨不得把他踩进泥里的弟弟，他可没那么好的脾气！

陈羽猛地转过头，目光如冷电般射向陈识，抓住王二梅手腕的手没松，另一只手指着陈识的鼻子，声音陡然提高，带着毫不掩饰的愤怒和讥讽：

“陈识！你给我闭嘴！”

“孝道？你还有脸跟我提孝道？爹娘生养我不易，难道生养你就容易了？我疯了这一年，爹娘为我‘操心了’？他们操的是什么心？是操心怎么把我家最后那点家当搬空的心？还是操心沐儿上门讨口饭吃该怎么拿扫帚赶走的心？！”

“你口口声声孝道，你那么孝顺，怎么没见你把你家粮食搬来给爹娘吃？怎么没见你把你的好儿子进安的束修分文不收地孝敬给爹娘？倒是一门心思惦记着爹娘手里那点东西，变着法地抠搜过去贴补你自己！”

“我抓只野鸡给孩子补补身子，你就红口白牙断定是偷的？你哪只眼睛看见了？你那么有能耐，怎么不见你给爹娘抓只野鸡补补？反倒怂恿爹娘来抢自己亲哥哥孩子嘴里这点救命的吃食？！”

“跟我谈孝道？你先摸摸你自己的良心！看看是不是被狗吃了！我陈羽再不堪，也没做出怂恿父母去抢侄子侄女口粮的缺德事！”

陈羽这一番连珠炮似的斥责，句句诛心，直接撕破了陈识那层虚伪的面皮，将他的算计和自私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陈识被他骂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指着陈羽“你……你……”了半天，气得浑身发抖，却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他万万没想到，疯癫过后的大哥，言辞竟然变得如此犀利狠辣！

陈青山和王二梅也愣住了，似乎被大儿子突然爆发的气势和条理分明的话语给镇住了。

破屋里一时间竟安静了下来，只剩下瓦罐里汤汁微沸的“咕嘟”声，和几个孩子紧张压抑的呼吸声。

陈羽冷冷地看着脸色难看的陈识，心中的火气未消，反而更加坚定。

这个家，看来是彻底指望不上了。不仅指望不上，还是巨大的拖累和麻烦。

分家的念头，第一次如此清晰而强烈地从他心底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