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风雪连天灾象现 未雨绸缪定人心(1/2)

腊月的天,孩子的脸。方才还只是细碎的雪沫,转眼间便成了铺天盖地的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密密匝匝,仿佛要将整个天地都彻底覆盖、冻结。视线所及,一片混沌的银白,远处的山峦、近处的屋舍,都只剩下模糊的轮廓。寒风卷着雪片,发出呜呜的嘶鸣,更添几分肃杀。

陈羽站在小院屋檐下,眉头紧锁,望着这似乎永无止境的大雪,眉宇间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忧色。他伸出手,接住几片冰凉的雪花,看着它们在掌心迅速融化成水滴,却感觉那寒意直透心底。

“今年这寒潮来得早,雪也下得又急又猛……”他低声自语,语气沉重,“照这个势头下去,恐怕还没到年关,就要成灾啊。”

他前世虽不是气象专家,但也知道,这般持续不断的强降雪,意味着什么——道路阻断,屋舍被压垮,牲畜冻毙,甚至……缺衣少食的贫苦人家,能否熬过这个寒冬都是未知数。这绝非杞人忧天,而是基于现实的自然规律判断。

“相公,天寒地冻的,怎么站在外面?”一个温柔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陈羽回头,只见苏晚晴和薄淑萍各披着一件厚棉袍,从温暖的堂屋里走了出来,脸上带着关切。她们身后,蜂窝煤炉散发出的暖意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与屋外的酷寒泾渭分明。

他连忙转身,张开双臂,将两位妻子一左一右揽入怀中,用自己宽阔的身躯为她们挡住凛冽的寒风,语气带着责备,更多的是心疼:“这么冷的天,出来做什么?快回去,仔细冻着了。”

苏晚晴靠在他坚实的胸膛上,感受着那份令人安心的温暖,轻声道:“见相公独自在此发愁,我们心里也不安。是在忧心这天气吗?”

薄淑萍也仰起脸,眼中带着同样的担忧:“这雪确实太大了,往年从未见过这般光景。”

陈羽叹了口气,搂着她们的手臂紧了紧,目光再次投向漫天飞雪:“是啊,天象异常,非吉兆。我担心,不止我们青阳村,恐怕整个延昌县,乃至更广的地方,都要遭灾。到时候,不知有多少人家要受冻挨饿……”

他话语中的沉重,感染了苏晚晴和薄淑萍。她们虽处深闺,但也明白这等天灾的可怕。

“相公既有预见,何不早做打算?”苏晚晴心思缜密,立刻想到了关键。

“正是此理。”陈羽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决断,“不能等灾祸临头再想办法。晚晴,淑萍,你们先回屋,我这就去找永贵伯和几位族老商议。”

他将两位妻子送回温暖的屋内,仔细关好门,自己则紧了紧衣袍,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毅然踏入了风雪之中。

……

与此同时,延昌县县衙后院。

县令李文宣并未在温暖如春的书房安坐,而是站在廊下,负手望着庭院中那越积越厚的白雪。鹅毛般的雪片毫无停歇之意,天地间一片苍茫。他的眉头比陈羽皱得更紧,脸色也更加凝重。

师爷揣着手,跺着脚从旁边走来,呵出一口白气:“大人,廊下风寒,还是回屋吧。这雪……看样子一时半会儿是停不了了。”

李文宣没有回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师爷,你跟在本官身边也有年头了,可曾见过延昌县下如此大的雪?而且持续这么久?”

师爷一愣,仔细回想,摇了摇头:“回大人,确属罕见。往年腊月虽也寒冷,但多是干冷,即便下雪,也是断断续续,似这般接连数日、势头不减的暴雪……老朽记忆中,怕是二三十年未曾有过了。”

“是啊,二三十年未曾有……”李文宣喃喃道,语气愈发沉重,“事出反常必有妖。这般雪势,若再下几日,官道必然断绝,乡间土路更是不堪设想。那些贫苦百姓的茅草屋,如何经得起这般积雪重压?一旦坍塌……便是人命关天!还有缺柴少粮的人家,这寒冬腊月,如何熬得过去?”

他转过身,看着师爷,眼中充满了忧国忧民的焦虑:“师爷,恐怕……灾祸已现端倪啊。”

师爷闻言,脸色也变了。他深知县令所言非虚。作为一县父母官,天灾一旦形成,首当其冲的便是政绩和乌纱帽,更关乎成千上万百姓的身家性命!

“大人,是否立刻行文上报州府,请求赈灾钱粮?同时下令各乡、里正,严加巡查,组织百姓清扫屋顶积雪,疏通道路?”师爷急忙建议。

李文宣却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苦涩:“上报州府?赈灾钱粮?师爷,你觉着,如今朝廷、州府,还有多少余粮余钱可以拨付?远水难解近渴!至于下令各乡……这风雪连天,公文能否及时送达尚且两说,即便送达,那些胥吏、乡绅,又有几人能真正尽心竭力,为民办事?多半是阳奉阴违,虚应故事!”

他走到廊边,伸手接住一片雪花,看着它在掌心融化,语气带着一种无力感:“说到底,最终能依靠的,还是百姓自救,以及……像青阳村陈羽那样,有些见识和担当的乡野能人。”

他忽然想起了那份关于蜂窝煤和青阳村的奏报,心中微动。那陈羽,似乎总能于细微处见真章,于困境中寻出路。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