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稚子书声引闲言，县镇商贾暗潮涌（2/2）

与此同时，延昌县城里，却因陈羽之前卖出的三道菜谱，正悄然掀起一场没有硝烟的商战。

醉仙楼，二楼最豪华的雅间内。

一位身着锦缎长衫、手持折扇、约莫二十出头的年轻公子，正慢条斯理地品着杯中酒。他面容俊朗，但眉宇间带着一丝商贾之家特有的精明。此人正是醉仙楼东家、延昌县数一数二的富商梁家的二少爷，梁世琛。

站在他面前躬身回话的，则是醉仙楼的杨掌柜，此刻他额角见汗，神情忐忑。

“杨叔，”梁世琛放下酒杯，语气平淡，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你也是咱们梁家的老人了，打理这醉仙楼也有七八年了吧？最近这生意……似乎不太景气啊。我听说，不少老主顾，都跑到对面那条街的香满楼去了？”

杨掌柜心里一紧，连忙道：“二少爷明鉴……是……是小的疏忽。这几日，醉仙楼的生意确实被香满楼抢去不少，尤其是那些舍得花钱的大客人……”

梁世琛用扇子轻轻敲着手心，脸上看不出喜怒：“哦？原因呢？总不会是因为香满楼的伙计比咱们的姑娘还俊俏吧？”

杨掌柜硬着头皮回答：“回二少爷，小人打听过了。说是香满楼最近不知从哪儿得了三道新菜，味道极其独特，前所未有。而且……他们还搞了什么‘会员制’、‘限量供应’、‘套餐优惠’之类的名堂，吸引了大批客人去尝鲜。”

“那三道菜，我昨日微服去尝过。”梁世琛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杨叔，想必你也尝过了吧？味道如何？咱们酒楼的大厨，能不能仿制出来？”

杨掌柜脸上露出苦涩，摇了摇头：“少爷，不瞒您说，小的和店里的林大厨都仔细尝过，也暗中试做了多次。但那味道……总是差了些火候和关键的韵味。跟香满楼的正宗口味相比，差距不小，糊弄不了真正的老饕。”

梁世琛点了点头，似乎并不意外。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对面街角那家此刻门庭若市的香满楼，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既然如此，那最直接的办法，不就是找到那个把菜谱卖给香满楼的人吗？找到他，一切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

听到这话，杨掌柜更是悔得肠子都青了，脸上火辣辣的。他嗫嚅着道：“二少爷……小人……小人已经查过了。据说……据说那个卖菜谱的人，最开始来的就是咱们醉仙楼！当时他衣衫褴褛，像个叫花子，被店里的伙计……给……给轰走了！后来他才去的香满楼……至于他是哪里人，叫什么，现在……现在还没查到……”

“哦？”梁世琛转过身，目光如电般射向杨掌柜，“有这等事？”

杨掌柜吓得腿一软，差点跪下：“是小人管教不严！请二少爷责罚！”

梁世琛沉默了片刻，忽然笑了，只是那笑容有些冷：“罢了，现在责罚你也于事无补。尽快给我把人找出来！无论花多少钱，都要把他请回来！记住，是‘请’！若是再因为以貌取人坏了事，你这掌柜的位置，也该换人坐坐了。”

“是！是！小人明白！小人一定竭尽全力！”杨掌柜如蒙大赦，连连保证。

同样焦头烂额的，还有宜人居的掌柜。他此刻看着自家酒楼里更加稀疏的客人，简直欲哭无泪。他这宜人居主打的就是清雅环境，吸引文人墨客。可谁能想到，那些平日里满口“淡泊明志”、“宁静致远”的才子书生们，一听说香满楼有了新奇美味，竟然也顾不上什么“风雅”了，成群结队地跑去尝鲜，甚至还有人直接让香满楼把酒菜送到宜人居来吃！这简直是把他的脸按在地上摩擦！

“都是那三道菜！还有那个卖菜谱的穷酸！”宜人居掌柜咬牙切齿，却也无可奈何，只能暗中发誓，一定要找出那个人来！

一时间，延昌县餐饮行当暗流涌动，几家欢喜几家愁。而这一切风波的源头，那个被他们苦苦寻找的“衣衫褴褛的穷酸”，此刻正在青阳村的破旧小院里，一边听着儿女的读书声，一边盘算着如何借助蜂窝煤，开启一段真正属于他自己的波澜壮阔的人生。

小小的青阳村与繁华的延昌县，因陈羽这个变数，其命运的轨迹，正在悄然发生着意想不到的交织与改变。